浪子回头,追妻火葬场追不到
提亲
寒冬腊月,盘虬卧龙的参天老树落尽了枝叶,只余一个光秃秃的树干,屋檐上亦尽数结了冰棱子,一片寒冷肃杀的情形。
冬日的日头升得格外晚,已是辰时一刻,但天光却只稍稍熹微。
染翠居中,坐在铜镜前的女郎不着妆饰,素面朝天,由着身侧的女使手持檀梳,为自己梳理着披散如瀑的柔顺乌发。
女使为铜镜前的女郎绾发梳髻,目光却不自觉地悄悄望向了女郎在铜镜中的倒影。
只见单手托腮的女郎眉眼慵怠,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娇慵模样,姣好面容虽未着粉黛,但却仍是教人一眼惊鸿的清艳无双。
这位二姑娘,不过将将及笄,便有这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相貌,假以时日再长开些,还不知要美成什么样。
女使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同时叹息了一声,只是可惜,生得这样美的女郎,却是个父母早亡,无依无靠的孤女……
如今侯府已然衰落,倘若这位二姑娘的伯叔不仁,要挟她的美貌为侯府去博前程,虽是不难预料的事,但如此佳人,若有朝一日真的沦落到那般地步,还是不免令人深深扼腕,惋惜不已。
这厢女使正望着铜镜中女郎的倒影出神怀想,坐在铜镜前的女郎亦早已察觉到她的异样。
不染而秾丽的唇瓣微启,林鸾正想要询问一二,房门却忽地被人自外面推开,一个身着袄裙的女使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款款笑意,正是林鸾今岁仲夏回到京城,从清州一同回来的女使墨竹。
林鸾放下支起的手肘,微微侧身,笑着对墨竹招了下手,示意她过来。
墨竹阖好房门,走上前去,福身行礼之后,向林鸾禀报道:“姑娘,老夫人与侯夫人过来了。”
闻言,林鸾清艳可人的白皙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讶然之色。
想了一瞬,林鸾一面吩咐为自己梳发的女使绛梅手脚麻利些,一面询问面露隐隐喜色的墨竹:“府里发生什么好事了?瞧你这副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的模样。”
见瞒不过林鸾的眼睛,墨竹索性也不再按捺着面上的笑意。
只是听到自家姑娘有些纳罕的询问,她却眨了下眼睛,继续卖关子:“姑娘待会儿便全都知道了,何必来问奴婢。”
林鸾看着墨竹揶揄的神色,柔荑般的纤指微微抬起,点了点她所在的位置,语气中带着些无奈的笑意:“你啊,真是个促狭鬼。”
……
绛梅为林鸾梳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单螺髻,并不曾用那些胭脂水粉,主仆三人便来到了染翠居的暖阁。
林家老夫人与伯宁侯夫人卢氏,早已在暖阁之中静静等待了多时。
见林鸾要行礼,老夫人身旁的女使知雨眼疾手快,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老夫人面上的神色隐隐透出些着急的模样,只见她老人家对着林鸾招了下手,笑着让她快些过去坐,女使知雨也在旁笑着说道:“二姑娘快过去罢,不必跟老夫人这般生分客气。”
看到老夫人与侯夫人的面上,皆不约而同地流露出笑盈盈又有些迫切的神情,林鸾愈发困惑茫然。
坐到老夫人的身侧,林鸾笑意浅浅地主动问道:“今日时辰这般早,祖母与大伯母便到染翠居来,可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老夫人与侯夫人对视一眼,皆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如方才那般着急迫切,直入主题。
细细端详了林鸾的面容一番,老夫人握着她纤白如春葱一般的手指,面上的笑意慈祥。
片刻之后,老夫人望着林鸾颔了下首,方才笑道:“是有一桩事。”
看着面前和蔼可亲,笑眼弯弯的祖母,林鸾的心中不禁涌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