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月例银子只够日常用度,若要添头面衣饰,只能靠自己。
姚姨娘不在乎自己的体面,却不想明风比明雪落后太多,于是空闲下来做了绣品送到百衣阁卖。
陆明风半分不体会她的用心良苦,语气冷漠,
“别乱碰我房里的东西!”
说罢,让彩屏将衣袍整齐叠好,置于梨木托盘中,昂首挺胸,直奔西院。
陆明风长了一张厚唇,给整张脸增添了几分善良的宽厚,又因气色憔悴,让人无端生出怜悯。
当陆夫人看到她高兴的喊着,“母亲”,心便软了几分。
明风一向嘴甜会哄人,不像明雪傲慢,不与她亲近。从五岁起,就常黏在她身边,有时烦了,也会笑骂她,
“贱胚子。”
可她还是巴巴的赶上来。
二郎十二岁那年,一家大小都去了百里外的庄户上消暑,大人都在午睡,他和两个小妹贪玩去了后山。
雨后的山土湿滑蓬松,二郎失手滑倒摔下了山坡,瞬间昏倒在地,一条腿扭曲无法动弹。
陆明雪生怕挨罚,吓得跑了回去,而九岁的陆明风则飞快的背起了二郎,直奔镇上的医馆。
等他们赶到时,医馆的大夫说幸好送得快,否则生命堪忧。也就是那时,她才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正眼相待和真心。
陆明风同往常一样,亲近自然,还有小心翼翼的讨好,
“您怎么也来看望二哥了?”
陆夫人淡漠的抿了口茶,侧身看向一旁坐着发愣的二郎,并不搭理。
方嚒嚒知道陆夫人的性子,替她回道,
“昨夜松枝受不住罚没了,早上她家人又来闹过,夫人心情烦闷,所以出来走走。”
陆明风神情一窒,迅速恢复,上前软语宽解,
“相府规矩森严,松枝说谎,包藏祸心,若不加以惩戒,难免乱了规矩。只怪她身子薄弱,连二十板子都挺不过,怨不得旁人。”
方嚒嚒点头,
“二十大板,算不得严厉。”
陆夫人自从礼佛,就见不得血腥,也不喜别人在背后说她狠辣无情,听见这话,心里略微舒坦,脸色好转。
陆明风松了一口气,转身对二哥行礼,又对他身后的陶小娘笑,
“二哥一天比一天好了,都是陶小娘的功劳。”
陶芙警惕的打量一眼,弯腰福了福,
“奴婢不敢当,是夫人日日祷告,感怀上苍庇佑了二郎。”
陆明风大方调侃道,
“二哥最是聪明孝顺,若日后知道母亲这番苦心,该懊悔心疼了。”
陆夫人嘴边泛起苦笑,嗤道,
“瞎说什么。”
陆明风见夫人态度转圜,转身从托盘中取下衣袍,喜盈盈道,
“现在天气渐暖了,我给二哥做了一件衣裳,快试试看,不合适我再改改。”
陆夫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花了心思,这种新兴布料刚上市,质地柔暖轻薄,很适合初春,供不应求,最是抢手。
陶芙低头轻道,
“二郎,来试试。”
陆伯韬目光怔怔地从书上移开,茫然的站立,任由陶芙纤细的手指将他衣服解开,换上。
众人眼前一亮,只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明朗大气的五官,挺拔健壮的身形,靛蓝的衣袍每处都是恰到好处,衬得越发挺括清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了心神。
“你绣工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比府里的绣娘做得还精细几分。”
陆夫人不觉赞道。
陆明风谦逊的弯唇一笑,
“明风愚笨,无非是愿意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