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风垂眸思考。
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陶小娘心思狡诈,若是抵死不认,就是闹到母亲面前,恐怕也和前几次一样,让她侥幸逃脱。
倒是自己很可能遭到牵连,再过几日,便要入宫了,这个节骨眼儿,千万不能出了乱子。
于是笑了笑道:
“奴婢也只是听丫鬟之间的闲话,自然无法保证是否属实,只是来提醒二妹一句,恕我多事了。”
陆明雪越想越觉得不对,拉住芸姨娘的衣袖,委屈地喊:
“我以往都这样吃,一点事都没有,为何偏偏这几日就有问题了,定是那个贱人暗中要害我!”
陆明风余光注意到芸姨娘神色恼怒,便知她们已经相信了,为免惹祸上身,她忙起身告退,准备隔岸观火。
陆明风前脚刚走,陆明雪便气冲冲要去找陶芙,芸姨娘叹气,将她拉回床上,怒其不争地道:
“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改改,哪有人家明风半分深沉缜密!”
陆明雪坐下,一拍桌子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我就白白受这罪了吗?”
芸姨娘冷哼一声,眸光狠厉:
“收拾人的法子可不止明着干这一条,既然她敢毒害你,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明雪愣住,等反应过来,语气阴沉道:
“定下那穿肠烂肚的药,让她生不如死!”
芸姨娘没有理会,心中暗暗揣度。
二郎十日才休沐一次,且志在高堂,即便那贱人横死,大概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只要瞒过了相爷夫人,趁二郎不在时,将人早早掩埋了就万事大吉。
只是这药需得不着痕迹,让人查不出来才好。
明日恰巧二郎回府,先去找郎中打听买了药,等二郎离府便可下手。
思罢,芸姨娘沉下心道:
“这事不急在一时,我自有安排。”
又按捺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陆明雪斥责: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出去也嫌丢人!这几日你哪里都不许去,先好好养好身体。”
陆明雪顶着稀稀拉拉的头发,确实有碍观瞻,咬牙恨道:
“姨娘,你一定要收拾了那贱人,我不想再看到她!”
一番话说下来,芸姨娘也觉身子乏累了,叮嘱了一句,便回房休息去了。
夏日炎炎,耀眼的阳光将窗户照得发白,陶芙手中扇子不停,仍觉燥热,惫懒地坐靠在软榻上,随手翻出一本书《陈氏香谱》
瞬间眼前一亮,她认真看了起来。
书中竟记载了大量的香谱资料,包括香料的采集、提炼、调配及保存方法,并探讨了香料的功效与用途。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透过窗纸映在陶芙秀美的脸庞上,娇艳异常又多了一分纤尘不染的缥缈之美。
陆伯韬背着斜阳进屋,就见这一幕,他情不自禁放轻放慢了脚步,走到陶芙身侧站了片刻,直到他抽走了她手中的书,陶芙视线追随着书才看到他。
陆伯韬灼热的眼神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他看一眼书名,笑道:
“亏我今日修完功课,就赶了回来,你倒好生自在。”
陶芙目光不舍地从书移到他的脸上,起身行了一礼,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二郎,多日不见清瘦了。”
陆伯韬今日穿的是银灰长袍,腰间饰玉,风流倜傥之余有几分才子独有的高傲,他撩开衣摆,坐在刚才陶芙的位置,目光滚烫。
陶芙也不知他什么意思,便关切地问:
“二郎赶路辛苦,可要吃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