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言重了,子承愧不敢当。”
子承是陆伯韬的字。
芸姨娘其实并不擅长与虚怀若谷的陆伯韬打交道,东拉西扯勉强聊了两句就起身告辞。
陶芙将她们一直送到院门口,站了会,才回身往屋里走。
不料,陆伯韬还在正堂坐着,长指翻开她的书,三分好奇,七分轻蔑,
“你对医术感兴趣?”
大约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出身低的人,只配伺候人。
陶芙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柔顺乖巧道,
“闲来打发时间罢了。”
说完捡起桌上的书,往内室里走,把书塞入黄梨木柜中的包袱中。
陆伯韬突然无端生出烦躁,俊眉染上了寒霜。
难不成她真嫌弃他不成?
一想到这点,他站起身走过去,他肩宽腿长,将内室的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眼底卷着怒气,
“你平日二郎,二郎喊得亲热,如今又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糊弄谁呢?”
陶芙表情凝固一瞬,低头掩饰,
“奴婢不敢。”
陆伯韬高大的身躯逼近,看她眼底开始出现慌乱,躁动的心仿佛得到了释放,于是他变本加厉将她抵在角落,用薄凉的手指探入她的口中玩弄,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
而陶芙一双本就水汪汪的眼睛此刻更是溢出春情,娇艳的脸蛋像染了一层胭脂,柔弱无骨的身子像藤蔓一样倚靠着他。
陆伯韬不知用了多大的定力控制住自己脑中那根失控的弦,全身紧绷,忍着那处胀疼,目光中满是深情。
“你以为我会碰你吗?不,你不配。”
陶芙胸膛中活蹦乱跳快要溢出胸口的一颗心突然变得死寂,随后愤怒地跳动,她仰头目光在他薄凉的嘴唇上流连,脸色苍白得没有了一点血色,
“奴婢知道。”
说完,陶芙再也忍受不住,侧身绕过他走出屋子。
走到转角的抄手游廊,陶芙生生逼退愤怒委屈的泪水,捏紧了拳头,任尖锐的指甲刺痛掌心,让自己清醒。
这些日子,她太得意了,几乎忘了前世的伤痛,她不该让自己再次走上那条不归路。
如今陆伯韬病愈,她再住在主间也不合适。她该去老夫人面前去禀告一声,尽早搬去次间住,一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凤仙正弯腰给影壁下的花盆浇水,看到她,兴奋地喊,
“小娘子,快看,长出嫩芽了。”
陶芙远远地望过去,长吸一口气,至少,她还有凤仙。
微微平复了心情,她没有过去,而是转身去了屋内。
陆伯韬已经离开,她去到内室,打开自己的包袱收拾了自己的几件衣裳和一些小物件,做好了去次间住的准备。
南边的书房中,陆伯韬一丝不苟坐在书案前,目不转睛,认真且专注,然而他内心却感到一阵空荡的失落。
羞辱她好像自己也并没有多好受。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陶芙站在门口,声音柔婉,并无异样。
“二郎,午膳好了。”
陆伯韬听到她的声音,那种空荡沉闷的感觉顿时被填补,直至她喊了四五声,他才面无表情的出来。
吃饭时无人开口,陶芙规矩地站在他身后,伺候他漱口净手,院子里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月姨娘一手提着一个食盒,一手牵着三公子陆伯旸,走到门口。
陶芙行了一礼,陆伯旸松开月姨娘的手,三两步走到陶芙面前,仰起稚气的脸庞,满眼的欢喜,
“陶小娘,我们又见面了。”
陶芙被小孩无忧无虑的眼神感染,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