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忠点头,似乎早已想好了,几乎没有思索道,

“今年子承高中状元,又添了儿子,可谓喜事盈门,就叫陆沛盈吧。”

丰沛充盈之意,陆伯韬没有异议,芸姨娘等人,何管家与管事婆子们纷纷上前喜笑着道贺,又围成一团看婴儿。

陆伯韬将婴儿放在陆夫人手中,进了内室。

屋内窗户全开,散尽满屋血气,又点了安神的香,孙千兰拥着一床绛紫色方胜纹锦坐着,额上系着黑色抹额,脸色异常苍白,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见到陆伯韬,忽泪意上涌,低低唤道,

“二郎。”

陆伯韬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兰儿,辛苦了,孩儿就交给奶娘,你先好生休养。”

青碧扶着孙千兰躺下,陆伯韬陪她坐了一阵,待她睡着了才离开。

热闹过后,已是夜深,奶娘与红莺抱着孩子去了次间休息,各院的人也都散去。

陆伯韬看着空荡的屋子,总觉得却了点什么,但转瞬又被今日七皇子与他的密谈转移了注意。

皇上最近龙体抱恙,数十日没有上朝,朝堂上不少人猜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只怕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焉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伯韬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让七皇子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只不过还需细细推敲,不留痕迹,于是转身又去了书房。

次日,他如常去了翰林院,在回廊中望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匆匆离开。

五更,天色微弱,王生叫醒她们换了包袱里准备好的商人丫鬟服侍,下了马车徒步往城门走去。

城门口列了两队森冷威严的官兵,披甲执锐,出城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陶芙站在凤仙身后,捏着手中的路引,还未入夏,额间却不停冒汗。

凤仙见了,低声道,

“尽量自然点,别让人看出破绽。”

陶芙擦了额上的汗,调整好状态,前面官爷已经在询问王生,

“进城做什么的?”

王生作揖,神色坦荡,

“在下在通州经营了一家染坊,进城来谈生意的。”

官爷拿着路引看了看,交还给他,

“快走,快走。”

王生往前一步回头道,

“官爷,这二位是我买回去的丫鬟。”

官爷不管那么多,推他出去,拿了凤仙的路引看了看,

“你与他一起的?”

凤仙点头。

官爷打量她,身无寸铁,良家妇女的装扮,于是也放了行。

轮到陶芙,官爷见她衣着朴素,衣袖下一双手却是白嫩纤细,不像是丫鬟的样子,大喝一声,

“你家住哪里?年龄几何?”

陶芙惊了一跳,立刻稳住心神,

“奴婢家住砥星巷,年十八。”

官爷拿着路引看了又看,神色越来越犹疑,陶芙急中生智,抹了把眼泪哭了起来,

“我父母原是经营香料铺的商人,被同行陷害,变卖了家产,父亲病重后母亲丢下我走了,幸得王老板帮助,才将父亲下葬,跟他去通州也是为了还他的恩情。”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看了过来,官爷脸色稍霁,不耐烦地递回路引,

“走吧,走吧。”

陶芙如释重负,加紧脚步。

王生不知道从哪拉来一辆马车,两人上去后,一声“驾”直奔东南方向。

陶芙掀开窗帘,看着晴空如碧的天空,广袤的天地,满是自由与田野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凤仙看她新奇的样子,笑道,

“现在去码头,萧大哥在那里等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