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芙不发一言,小步地挪动,尽量不让人看出脚伤,陆伯韬见她沉默,脸色有一瞬的心软,正待说什么,听见声音的孙千兰出来打断,
“二郎,你回来了,快进屋吧。”
陆伯韬转头进屋,萧赫望着廊下瘦弱却故作坚强的背影,眉头紧皱,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她的脚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夜晚,萧赫犹豫地敲上陶芙的门。
陶芙敷了脚,正与凤仙在秉烛剪窗花来玩,凤仙起身开门,看到萧赫,往他身后看了看,
“萧大哥,找小娘子有何事。”
萧赫脸上升起一丝尴尬,声音清朗,
“陶姨娘的脚是不是受伤了,我曾给自己接过骨,要不要我试试?”
陈大夫要三日后才回府,每天常要走动,今日又在院子里做了半天的活,陶姨娘只能生生忍耐,凤仙没多想,让开道,
“你怎么不早说,快点进来。”
陶芙看见他,脸色一惊,若是叫孙千兰的人看见了,只怕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赫仍旧一身黑色劲服,腰间系黑色锦缎,只一张年轻俊秀的脸泛着红,他作揖道,
“陶姨娘,你的脚扭伤了筋骨,若不尽早正骨,只怕越拖越严重。”
凤仙见陶芙犹豫,走到她身边,
“小娘子,你这几日要走动,还不知少夫人会怎么为难,治好腿伤要紧,我去门外给你们把风。”
“一会就好。”
陶芙一看到萧赫,就想起那天夜里与他同眠,如今又要与他产生肢体接触,心里一时迈不过心里的坎,红着脸低头拒绝,
“多谢萧大哥好意,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等陈大夫回府再去治吧。”
萧赫表示理解,
“既如此,在下也不便勉强。”
凤仙却不依,很是担忧,
“小娘子若是要避嫌,隔布正骨就是,何必日夜受疼,要是少夫人再来寻你麻烦,你这脚怎么办,难不成要落下病根才好?”
她说得在理,怕就怕孙千兰再来故意刁难,陶芙如今连下地都艰难,她别过脸道,
“那就依你吧,你快去外面看着,别让少夫人的人看到。”
凤仙这才松了口气,找了一块布放在陶芙的脚上。
萧赫蹲在软榻边,筋骨分明的大手一手握住藕段似的脚腕,一手握住脚尖,提醒,
“忍一下。”
陶芙转过头去,一阵钻心的扭疼,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咔”一声骨头移动的声音,疼痛渐渐缓解,她张开眼。
“脚活动试试。”
陶芙转了转脚腕,只一点残余的痛,好了大半,
“多谢萧大哥。”
萧赫站起来,忽想起什么,将衣裳里的布包取出递上,神色极不自然,
“这是在下在箱笼里找到的。”
陶芙犹疑地接过,只打开一角看到一抹鲜艳的红,便知道是什么了,手中尚有余温,她又惊又羞道,
“多谢萧大哥。”
若不是他心细,只怕她大祸临头都不知道,陶芙心中一阵后怕。
萧赫心神定下来,作揖退出。
凤仙进屋关上门,
“怎么样?”
陶芙早已将布包放在软垫下面,神色松懈道,
“好多了。”
烛火摇曳,投下缥缈的影子,陶芙收起桌上的剪刀,
“不早了,先歇息吧。”
正收拾着,陆伯韬一身月魄色的锦袍,腰间系青色玉石绶带,身形清隽,裹着寒冷的雪松香推门进来。
陶芙下榻行礼,陆伯韬这才注意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