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得东倒西歪的,怎么可能灵。」
我叔早就出家了,在这座古庙里落得清闲,什么也不干,用竹篾编了个扫把,编个簸箕,扫着落花落叶,像个乱世隐居人。
我没皮没脸地起身,嬉皮笑脸道:
「叔,我惹麻烦了,来躲会。」
他盯着我腰间的玉佩,好像在思考什么,不过目光很快挪开了,又恢复了惯常的慈眉善目:
「疯丫头,又惹上什么难缠的鬼头了?」
上次那让人涂蔻丹的女鬼,死得凄惨,被收服了之后,披头散发,衣不蔽体。
我叔在我成年后第一次出庙,不为别的,只脱下了身上的袈裟,盖在那可怜鬼身上。
红颜白骨,终落得一个体面。
比起我爹和我爷爷那种收鬼技术流,我叔无疑是超度人性化服务一条龙,鬼用了都说好。
这次来找我叔,一方面是因为两个能力超限的鬼我打不过,另一方面,我希望他们可以善终。
哦不对,应该是「他」。
精神分裂已经够可怜了,死后还分为了一体两面,肯定更痛苦吧。
一个愿意给驱鬼师做桂花糖饼的鬼,又能有多坏呢。
我跟着我叔到了庙后的院落里,这里有一株有些年头的桂花树,从我记事起,它就已经亭亭如盖了。
树下有个茶几,我叔沏了壶热茶,桂香氤氲,溶进茶盏里。
我猛灌了一杯茶,缓解了刚才排了将近两个小时队的疲累。
我叔听了我的叙述,眯眼笑道:
「既然没有攻击性,那便随了他去。」
随了他去?!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14
日落西垂,庙门也关了,我从茶几上瞌睡醒来,方觉暮色倾泻,时候不早。
四下张望我叔,不知去哪里了。
我起身,觉得神清气爽,昨天缺的觉补回来了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