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他在配合你,所以不肯不出面,也是方便你再演上一次‘柔弱无辜的受害小可怜’。”
这话一说,荣仪贞才想起她曾在赏菊宴的半山茶室,对叶濯说过:
“我比较喜欢装那种柔弱无辜的受害小可怜。”
当时这么说是为了面子。
她不想让叶濯觉得她能力太差,遇到有人想坏了她的名声,就只会做从二楼跳下去这种‘自损八百’的事情来保护自己。
实在丢脸。
可现在……
荣仪贞感觉,自己像是被不久前亲手射出的弓箭迂回打中。
那些为了面子而说出的话,又成了如今她下不去的高台。
终于。
荣仪贞默了几息,收起眼中的泪水,扬头承认:
“是啊,我在演戏呢。叶大人看着可觉得热闹?”
破罐子破摔,且阴阳怪气。
叶濯也不在意,那一点尴尬退去,他眸中笑意更深:“热闹,热闹。”
说完,眼神亮了亮,继续道:
“左右今天我也没事,不如,我帮忙,让荣二小姐演得更热闹一些?”
荣仪贞和叶濯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济孤院的监院姑姑苏芳已经命人拿出绳子,和众书生一起将荣镜明给捆了起来。
荣仪贞站在原地,头发乱了些许,面色苍白,眼角晶莹如梨花带雨。
她透红的薄唇微颤,似被雨打风吹后,依旧噙着雨珠,挺立在枝头不肯落下的玫瑰:
“小女子多谢诸位搭救。”
荣仪贞福身行礼,低头的一瞬,眼泪滴答滴答如珍珠般直接落在地上,幽兰泣露,楚楚可怜。
这一众书生更加气愤了,其中一人甚至不顾读书人的体面,直接一脚踹在了荣镜明的屁股上。
荣镜明嘴被破布堵住,疼得“呜呜”了两声,朝着荣仪贞面露凶光。
“你还敢厉害!”
那书生正了正头上的儒巾,伸手指着荣镜明的脑袋骂:
“孟子有云,为兄长者,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矣。”
“而你,不遵圣人之言,对待妹妹非怨即怒,毫无关爱之心,还屡次想提刀杀人,简直不配为人。”
他才骂完,书生中有人认出了叶濯,不敢置信的试探道:
“叶……叶大人?”
自从扶帝登基后,叶濯处理了几位大臣,又扳倒了景王这样贤名在外的王爷。
如今在京中早已坐实了‘奸臣’名号。
听说江湖中甚至有能人异士,自觉刺杀他,只为了云朝将来能有一个太平盛世。
书生们尚未入仕,对官场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叶濯不是个好东西。
他们本应该义愤填膺,没个好脸。
可前有荣镜明犯浑杀妹妹,后再看容许荣二小姐进马车避祸的叶濯便也没那么可恨了。
众位书生对着叶濯行礼后,还有人想同叶濯说话,监院苏芳便先开口:
“这位荣二小姐,自己在府中受继母迫害,若没外祖家接济,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可她年年入冬前都向济孤院捐钱,从未有一年缺过。”
苏芳说着,上前一步质问荣镜明:
“老身倒是要问一问,像荣二小姐这样善良贤淑的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非得杀了她不可?”
说是要问荣镜明,但根本没把他堵嘴的破布扯下来。
只是这一问,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了荣镜明和荣仪贞兄妹俩的身上。
荣镜明瞪大了眼睛,不能说话,急得眼中都是红血丝,更像个性情古怪又病态的疯子。
书生们说道:“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