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镜明固然有错,可荣仪贞又没有死,为何非要闹到这种境地?

但他到底不敢和岳母顶嘴,只能铁青着脸色,指着院中的荣镜明大骂: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你妹妹是个被外祖家娇养长大的孩子,性子虽然跋扈些,但本性不坏,你做兄长的,该多照顾教导她才是。”

荣镜明辩解:“父亲,我只是恨她对母亲不敬,稍稍教训她一下,根本没想要她的命。”

荣淮偷偷看了眼舅舅郑枢的脸色,骂人的声音更高了:

“那也是你有错!今天横竖打死你,我只当没生下你这个孽障!”

荣仪贞目睹了父子俩新做的戏码,缓步上前,俯身贴在荣镜明耳边,小声说:

“兄长你果然是个废物,找了这么多人都没杀掉我,还要被打成这样。”

荣镜明猛地睁眼,看向荣仪贞的眼里都是恨意,他咬牙压低声音:

“小贱种,你别得意……唔…”

荣仪贞脸上笑着,冷白纤细的指尖却已抠进荣镜明的伤口里。

后者疼得一阵颤栗,瞬间失去了骂人的力气。

荣仪贞却是冷哼了一声,把指尖沾上的血在荣镜明衣服上擦了擦,她重复:

“兄长说得对,小贱种,你别得意。”

她打量着人。

明明只有那几条伤口,还刻意染红整件血衣,一副马上就要伤重不治的样子。

既然这么想伤重不治,那她就让他真的伤重。

荣仪贞走进厅内,乖顺福身给长辈们行礼。

就听秦氏说:“湉湉来了,正好你父亲在这里。”

“你同你父亲说,是你自愿留在侯府办及笄礼,以后对外便是我侯府的女儿,与荣家无关。”

秦氏未出阁前,随着父兄在北边抵御戈勒,是吹着草原风沙,在战场上刀锋剑雨长大的姑娘。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后宅中的尔虞我诈,言谈更不会绕弯子,直接示意荣仪贞和荣家断绝关系,丝毫不顾荣淮的脸面。

并且她非常有信心,湉湉一定会站在她这边,说要留在侯府。

却见荣仪贞表情惊讶,瞪大了眼睛:

“荣家是我的家,侯府也是我的家,我去哪里不要紧,要紧的是,今日救走我的人是都察院的叶濯叶大人。”

第5章 杀意

听见叶濯的名字,荣淮身形一晃,几乎下意识站了起来。

荣仪贞继续说:

“我眼看着叶大人身边的护卫也抓走了一个刺客,只怕此时已经审出是兄长要雇凶杀害亲妹妹。”

“父亲。”

她微微福身,满是纯稚的眼眸看向荣淮,无辜地眨了眨眼,似是在回忆:

“女儿听叶大人说,景王谋逆案刚入三司,他们整个都察院都在挖景王的同党。”

“兄长这样为兄不友、残害幼妹之人,在京城雇凶,动用刀兵,万一被叶大人拿去做了文章,和谋逆案扯上关系,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说着,她蹙起眉头,还有些焦急,仿佛一心为荣淮考虑:

“这事,咱们可怎么办啊?”

……

荣仪贞到底还是和荣淮回了荣家。

只是和父子俩一开始打算好的苦肉计不同。

截杀一事涉及到了叶濯,可能会牵连整个荣家,荣淮动了真气,将荣镜明一顿好打。

等三人回到荣家时,主母郑秋华和女儿荣仪珠见到被下人抬着,几乎要断了气的荣镜明。

“啊呀!”

郑秋华惨叫了一声,扑在荣镜明身前,扭头对着荣淮痛哭:

“老爷这是干什么,你打算要了明儿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