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贞儿那边……”

郑秋华主动说:“妾身年纪大了,当真是忙糊涂了,委屈了姐姐的孩子。”

“明天我便先把珠儿院子里的东西给贞儿搬去。至于珠儿,她是妹妹,理该让着姐姐。”

“这怎么能行?”荣淮转过身,“珠儿从小娇生惯养,哪能受得了那种苦?”

郑秋华表情平静,眉眼无奈地看向荣淮。

“公中银钱太紧……没法再添置新的了。”

“后娘难做。老爷,我委屈咱们的珠儿,没人说我什么,若是委屈了贞儿,只怕整个京城都要戳咱们的脊梁骨。”

荣淮明了。

他揽住郑秋华,让人靠在他的肩头:“夫人受委屈了。”

“不过,珠儿是你我捧在掌心上长大的,堂堂荣家三小姐,院子被母亲搬空给姐姐,她如何受得了?”

“仪贞那边,多少换些说得过去的就是,也不用像从前的宁安楼那般奢华。”

“如今时局动荡,让人觉得咱们铺张,总不是好事。贞儿她那么懂事,会明白父母苦衷的,且叫她忍一忍吧。”

与此同时,灼华院屋顶。

鹤顶一身黑衣趴在青灰陶瓦上,记下荣淮和郑秋华的对话,准备回去复命。

他越记越气。

小团子小姐那么好,到了这夫妇的口中,荣仪珠不能受的苦,小团子小姐就能受了?

这些年,主子为了找小团子,动用的力量加上所耗费的金钱,别说是把宁安楼打造成金屋,就是买整个荣家的命都能买上十次带拐弯。

在主子那金贵如明珠的人,到了荣家就成了死鱼目了?

第17章 叶大人很奇怪

鹤顶不忿,恨不得下去揪住荣淮的脖领理论。

牵机说,荣家的荣淮是个负心汉,利用小团子小姐的母亲平步青云后又变了心。

是个禽兽。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咬着笔头,考虑要不要把这记录添油加醋几句,让主子亲自处理荣淮,给小团子小姐出气。

忽然一阵不寻常的风声刮过。

鹤顶呆滞的神情猛地收起,机警抬头,四下望了望,猛地抬手夹住飞来的暗器。

他滚了一滚,盯着暗器飞来的方向,果然看见一抹匆忙离开的黑色。

再低头看向指尖夹着的东西。

这哪里是暗器,分明是一张折得僵硬的纸条。

‘明日桂花树下相见’

没有落款,也没说给谁。

甚至没提是哪棵桂花树。

鹤顶歪了歪头,直觉告诉他,这张纸条应该要呈给主子。

……

紫电按照荣仪贞的嘱咐,将字条送到鹤顶手上,趁着夜色又回到了宁安楼。

卧房内。

青霜磨墨,荣仪贞静坐在灯烛下,提笔作画。

前世,她冒雪匆匆赶去官道上时,入目遍地血红色。

有侯府中她熟悉的人的尸体,也有被侯府反击后的刺客尸体。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那些刺客身上似乎有着一个统一的标识,也许就是某个组织的徽记。

荣仪贞闭目仔细回想,缓缓下笔,将记忆中的徽记画在纸上。

第二天,安禾大长公主府。

荣仪贞乖巧坐在大长公主身边,手里拿着一叠花花绿绿的花样子。

“姨母,我觉得这幅缠枝纹比较好看,绣在青绿色的裙摆下,雅致得很。”

安禾大长公主慈爱地接过花样子,微举到远处仔细打量,‘啧’了一声:

“雅致倒是雅致,但也太素了些,给我用还行,你们小孩子穿的衣裳还是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