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我看你同秦家夫人似乎并不热络,你们……是有什么误会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

自从知道前世是秦家亲自出手,杀了昭平侯府满门后,荣仪贞便时常纠结。

若舅母对秦家感情颇深,这个仇,她报了,就势必要伤害舅母。

听到荣仪贞没受什么委屈,花素霜也放心了。

又听两人要说秦家的私事,花素霜赶忙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外面招呼一下。”

等花素霜离开,秦归晚叹了口气,如实说:

“湉湉,你如今成婚也是个大人了,舅母不妨告诉你,这个秦家,你日后定要离得远些。”

她握住荣仪贞的手有些用力,郑重道:

“等我死了,你们便同秦家断了往来,若是你那糊涂表兄心软,你便让叶大人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清醒一些。”

荣仪贞静静听着。

秦归晚把她成婚嫁到京中,多少年被秦家书信中的感情牵绊,暗中帮扶秦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道:“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拿我当成一家人。”

“哪怕我被那老仆刁难的时候,他们没有施以援手,我也只当秦家势单力薄,没法帮我。”

“可是后来,你记不记得,我带着你回过一趟桃晚城。”

荣仪贞点头。

秦归晚皱眉,眼中闪过怒意:

“那年,自我们接近桃晚城地界起,我便觉得不对劲。”

“有一伙人在暗地里跟着咱们的马车队伍。”

“我带着你住进秦家,本以为就此安全了,却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知受何人所托,要让你务必死在桃晚城。”

“那天我吓得不行,没敢和家里说,就带着你和几个护卫去了客栈。”

“我战战兢兢给你舅舅写信,让他派兵来接咱们,一连多少夜抱着你睡觉,双刀都不敢离身。”

“直到某天晚上,我收到消息,知道你舅舅的人已经快到桃晚城时,才放松了警惕,却被人调虎离山,意外将你一人落在了客栈内。”

荣仪贞眉头一皱,想起记忆中的那场大火。

她一觉醒来,周围便是黑暗与火焰交织的黑红色,宛若地狱。

若不是叶濯赶来救她,说不定她就真的死在桃晚城了。

荣仪贞问:“后来,是不是着火了?”

秦归晚重重点头:“对!”

“我将你留在客栈房间里,房间外设了机关,没人能进得去。”

“我本以为,这样你就能安全了。”

“可我低估了这些人的凶狠,他们不能进去杀你,就干脆放火烧了整间客栈,连带着烧死了许多无辜住店的人。”

荣仪贞仔细思索,问出一句关键:

“听起来,他们似乎对舅母的行踪和日常很是了解,甚至知道你的书信内容,明白舅舅快来了,你定然比前几日放松,也是最好得手的时机。”

秦归晚惭愧低头:

“是啊,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却到了多年后才知道。”

她语气中带着怨恨,暗骂了句脏话,随后才说:

“秦家在我陪嫁的人中,一早安排了奸细。”

“我每日做的事情、侯府的秘辛,甚至京西校场的军情,都从这些人的手中,一字不落的传去了桃晚城。”

“而我,却在几年之前才将这些细作处理干净。”

荣仪贞恍然大悟。

她一直想不通顾翰海房间内,那些最后将昭平侯府置于死地的假账本都是怎么来的。

如今倒是明白了。

其中每笔账目记录得真实,就是因为有舅母身边的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