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霜手臂也针灸着,是荣仪贞看薛大夫在宁安楼住,特地将花素霜叫来诊治的。
前世,花素霜死于难产。
虽然其中有郑秋华的手笔,但荣仪贞也不能确定花素霜本人到底有无问题。
涉及人命,自然还是谨慎些好。
“钱都是小事。”花素霜说,“衣食住行,一共四样,再多的钱也花不了。但叶大人待仪贞的心当真是难得。”
“我家仪燕以后寻得的夫君,若能有叶大人一半的心意,我就知足了。”
她偏头看向薛一白:
“薛大夫,你说,咱们年纪差不多,你可遇见过像叶大人般,待娘子这样好的夫君?”
薛一白闷头扎针,眼睛半抬不抬,身上酒气依旧很浓。
半晌,她道:“有个好夫君有什么了不起?”
花素霜表情一怔,明显有些尴尬。
连关芝芝都缩了缩脖子。
又听人说:“你若肯让姑娘吃苦,把你女儿送来给我,做我的徒弟,我教她行医。”
“女子存于世间,有真本事傍身,比有十个八个男人来得实在。”
花素霜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旁边的荣仪欢嗷了一嗓子。
“我!薛姐姐,我也可以拜你为师吗?”
怕人不同意,荣仪欢急道:“薛姐姐,你教我医术,我把万金楼给你。”
见荣仪贞在旁,也没提出反对,花素霜后知后觉,这似乎是女儿仪燕天大的好机缘。
“算我们家仪燕一个。薛大夫,我家没有金楼,但你要什么拜师礼,我们都想办法给你凑上。”
于是,两个被顶着金针的刺猬,都在等着薛一白点头。
荣仪贞顿了一顿,将身旁的小丫头拉过来,问道:
“或许,我能再加上一个我们家春晓呢?”
前世为了救她而殒命的小傻丫头。
这辈子,做个能救世人万千的神医吧。
……
半月之后,荣仪欢的身子好了许多。
叶濯特地同秦归晚一起挑选了几日,前往荣家下聘。
这一日的京城,几乎万人空巷。
当朝奸佞下聘,自然最易被人诟病。
仿佛那些看不见尽头的喜庆队伍,样样都是从老百姓腰包中掏出来的。
贺章一篇喜词开道。
几个看着热闹打算回去大写特写,批判叶濯和荣仪贞铺张浪费的文人,马上偃旗息鼓。
聘礼队伍两旁,挤着跟随队伍的人群,和讨零钱、喜糖的孩童。
荣府内。
礼官高声唱和吉词礼单。
荣淮看着不停抬进门的聘礼,火红一片像座小山,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
他深深咳嗽了几声,哪怕喉间翻上一股腥甜,也浑然没有在意。
这一番热闹,自然刺痛了好些人的眼。
柳漪雪自从在荣仪贞及笄宴那日,被叶濯从荣家赶回去后,在肃王府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应彪将自己远方的侄女,送给了肃王。
新人进府,肃王算是彻底将她忘了。
柳漪雪不服,大闹了一场,被肃王掐住脖子,扔在地上,差点晕过去。
她还记得那天,肃王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时的样子。
“你不过是本王一时新鲜,娶进王府的侧妃,便是正妃,也没资格过问本王要宠爱谁!”
“应媗出自海州应家,比你的门第不知强了多少。”
柳漪雪不服,娇娇柔柔的含着眼泪反驳:
“殿下,我父亲在朝为官,我是柳家女,岂是这个商户女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