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除了巴结荣仪贞外,家当得不怎么样,架子却是不小,连厨房的人都学会了给吕妈妈脸子看。

这几日,吕妈妈想偷偷溜进厨房下药,委实是难了许多。

“夫人,如今金扶月当家,厨房的人越发张狂了,凡是灼华院的人,都只能在厨房外边的院子里领餐食。”

“您说,这会不会是荣仪贞的意思?那小贱人,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荣仪贞?”郑秋华挑眉发笑。

“若她知道我在一点点杀了荣淮,只怕她要跳起来拍手叫好。”

“那个没良心的小畜生,也就荣淮是个蠢货,以为他杀了郑秋宁以后,荣仪贞还会和他一条心。”

郑秋华眼睛转了转:

“这些日子的药量先不需要加倍,等荣仪贞和叶濯成婚后再说。”

腿上的伤依旧没有好的迹象。

哪怕屋内地龙烧得正热,又燃起好些个炭盆,吕妈妈已经热得额上冒汗,郑秋华却还是觉得从心底往外发冷。

她有预感,自己只怕已经时日无多。

但是在她死之前,她要为儿子守住荣家这份产业。

她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做戏卖乖,才好不容易从被郑家赶出门的孤女,变成五品官员的当家主母。

可荣仪贞一回来,就把她多年经营都给毁了。

没了健康的身子,没了女儿,没了管家权力,现在甚至连正妻的身份都没有了。

她总要抓住些什么,才能证明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

等荣仪贞嫁给叶濯后,便只能日日住在叶府。

叶濯也不会允许她没事就回来过问娘家的事情。

到那时候,她要了荣淮的命,与儿子里应外合,借着肃王的势力,将整个荣家的财富收于囊中,才算是没有辜负她这些年的辛苦。

至于荣仪贞……

荣家人满门死绝,只怕她会拍手称快吧。

……

朱雀门里大街的酒楼中。

荣仪贞正和叶濯在雅间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天。

荣仪贞嗦干净最后一块糖醋排骨,扔进骨头堆成小山的瓷盘里,才说:

“所以,你这次离京转路去了桃晚城,就是为了亲自邀请秦家来参加我的及笄宴和婚礼?”

叶濯早已经吃好了。

他温柔看着荣仪贞大快朵颐的样子,伸手用帕子轻轻擦掉她唇边糖醋排骨的油汁。

“慢点吃,不够还有。”

然后才说:“你说你的前世中,最后在半路截杀昭平侯府满门的人,用的是秦家秘密训练的一支队伍。”

“那与其让他们蛰伏在桃晚城,说不准什么时候出来咬人。”

“倒是不如将秦家放在眼前,咱们处理起来,也顺手得多。”

荣仪贞吃饱,探臂伸手拿过叶濯刚才帮她擦嘴的帕子,将嘴边油渍擦了个干净。

叶濯默默看着她,不禁哼笑:

“荣小团子,你现在擦油渍,都不用自己的帕子了?”

荣仪贞义正言辞:

“是你说的,我的东西都珍贵,不能用来沾上脏东西。”

在叶濯满意的神色中,她话锋一转,继续说:

“你就这么相信,我所说的前世?”

“嗯。”叶濯笃定点头,“我相信荣小团子,不需要理由的。”

荣仪贞瞪着眼睛,又问:“不论多离谱都信?”

叶濯耐心极好的重复:“不论多离谱都信。”

有一瞬间,荣仪贞甚至觉得叶濯有点可怜。

在人吃人的世道里,他居然这么相信另外一个人。

荣仪贞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