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节,算是云朝的大节日,整个京城都在提前布置。

安禾大长公主送来请帖,在京郊庄子上办了赏菊宴。

难得能收到大长公主的请帖,荣家上下看重的不得了。

荣镜明的伤还没好,不能参加。

其余女眷倒是准备新衣,置办首饰,忙碌得紧。

荣家一共三房。

二夫人金氏正愁去哪里为女儿荣仪泠寻一户高门嫁。

如今正是相看的好机会。

她从自己的嫁妆里挪出一部分银子,置办了体面的首饰,给自家女儿。

三夫人花氏的女儿荣仪燕年纪还小,不急这些。

可为了不被二夫人比下去,也不得不自己贴钱装扮。

只是她不仅给荣仪燕准备了一份,还比照着差不多的样子,给荣仪贞也送来一套。

“时间赶得太紧,来不及裁制,只能去成衣铺子,给你和你五妹妹寻些时兴的。”

花氏解释。

听说荣府也在受邀之列,昭平侯府的秦氏已经送了一套衣裙首饰过来。

可荣仪贞没提这些。

她笑着接下,把秦氏送来的金项圈戴在荣仪燕脖子上。

“燕儿妹妹年纪小,戴着比我喜庆。”

花氏受宠若惊:“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三婶母。”荣仪贞按住人的手,“我知道三婶母心疼我没有娘亲,才送这些衣裳首饰过来。”

“您疼我如自家小辈,我也疼爱我堂妹,这有什么不对的?”

花氏低头,正想说她如此,是为了报当年大嫂对她的救命之恩。

还没张口,灼华院的吕妈妈已经带着人搬了新开的菊花进来。

大朵盛放的名品黄菊,卷着数层花瓣,在萧瑟秋风中轻轻颤动。

一盆一盆,栽在汉白玉缸中,摆在荣仪贞的院子里,说不出的富贵。

吕妈妈满面笑容:“回二小姐,重阳节快到了,大夫人说,今年荣家每个院中都要摆菊花应景。”

荣仪贞问:“每个院里,都是一样的菊花?”

“自然不是。除了老太太院子里,满府就数二小姐院中的‘秋容淡’是京中难得的珍品。”

花氏的母亲素来喜爱花草,她也听说过‘秋容淡’,却是第一次看见。

花氏说:“听说这秋容淡是前朝宫中才有的珍品,如今流出皇城,依旧价比黄金,许多达官贵人家里也不见得有。”

怕荣仪贞听不懂,还刻意提醒了一句:“仪贞,可见你继母是真的疼爱你。”

荣仪贞了然。

郑秋华下这么大的血本,把这样好的花放在她的院中,一定来者不善。

荣仪贞娇憨一笑,提起裙摆,颠颠跑下台阶,粉嫩的指尖一层层抚过‘秋容淡’的花瓣。

“这花真好看,替我多谢母亲。”

吕妈妈站在原地,看着荣仪贞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一颗心不知为何反倒是提了起来。

小姑娘天生爱娇,她自小被昭平侯府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内宅凶险,看见这样漂亮的花就是应该高兴。

荣仪贞的反应并没有错。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吕妈妈压下心底的怪异,命人嘱咐了春晓平日里怎么养护这些花,才带着人离开。

荣仪燕将将十岁,也是爱玩闹的年纪。

得了新项圈,又看见这些花,一时高兴,和荣仪贞绕着花丛追闹起来。

等两人玩够了,花氏带着女儿回去之前,还是不放心,想嘱咐荣仪贞两句。

荣仪贞双眸明亮,伸手在她交握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仰头看向逐渐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