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要说话,街上马蹄声越来越近。

叶濯穿着官服,下朝后便打马而来。

“荣湉湉!”他唤她。

荣仪贞面露欣喜,穿着粉缎珍珠绣鞋的脚丫踮起来,朝着人招手:“叶濯!”

三人见面。

一同往府内走时,荣仪贞边叽叽喳喳把刚才在勒马街上遇见肃王妃的事情说给叶濯听。

叶濯安静听着。

路过金成时,眼睛扫过他刚才用来当做挖雪工具的伞,和墙边那个才刨出来的雪坑。

叶濯不屑笑了一声:“临近春闱,金少爷还在玩雪?可真是,童心未泯啊。”

荣府如今已经遍布叶濯的眼线。

他一下朝就听说了金成穿着单衣,想要感动荣仪贞的愚蠢事迹。

荣小团子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吗?

他们自小的交情,又互相救了性命,叶濯如今也不敢说荣仪贞就会完全对他有所感动。

金成这个脑子,真的能参加考试吗?

想是这么想,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放弃马车,亲自骑着快马赶到了荣府。

他把线人派去荣府厨房,养了这些日子才勉强长胖了的小团子,可不能这样白白被别人骗去。

一点这样的风险都不能有。

牵机躬身跟在叶濯身后,一抬眼就收到了叶濯的眼神暗示。

牵机了然,颔首行礼领命。

拦住身侧要跟着一同进入荣府的牛庆,生生等主子们都进了门,荣府门口安静下来时,才与牛庆两人,一人按住了金成一边肩膀。

“你,你们要干什么?”

金成不及两人的力道,就这么被按跪了下来。

“呵,干什么?”牵机低头,问他,“听说,你觉得不用付出精力与真心,只要穿身单衣在雪天里冻上一冻,就能让姑娘家感动?”

金成两个肩膀上的骨头几乎要被捏碎了似的疼。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叶濯不会要就此废掉他的手,好让他不能参加考试,以此来给叶党的人让路吧。

他赶紧求饶:“不敢,不敢动,不敢动。”

……

宁安楼厅内。

叶濯听完荣仪贞绘声绘色的描述,眼带宠溺问:

“如此,你可是能出些昨晚的气了?”

提起昨晚,荣仪贞坐回椅子上:

“那还差得远呢。昨天一晚,我昭平侯府损失了三名护院,还伤了五个。这笔账,岂是她丢丢人,被我气一气,就能扯平的?”

叶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今早朝堂上,陛下让肃王回去好好问一问肃王妃,说是若此事为真,念在她皇室身份,也必定从轻处置。”

“不过我想,此时肃王回到王府,应该已经准备如何将肃王妃彻底抹掉了。”

荣仪贞正色:“他真有……”

她想问,肃王真有如此狠心?

结发妻子,说杀就杀?

话一出口才想起来,前世,肃王妃还没闯下这样的祸事,还不是被肃王和荣仪珠联手给害死了?

所谓的‘结发妻子’,不过是男人们用来展示自己深情,并离间女人的话罢了。

事实上,对于薄情的男子来说,任何身份的女子,哪怕是亲娘,在他们眼中都是可以被随时牺牲的存在。

荣仪贞欲言又止,贺章却是天真得很,将那句话问出了口。

“到底是自己的枕边人,肃王难道不做半点努力,就这样任由王妃丢了性命?”

叶濯一笑:“不是任由,是亲手让她丢了性命。”

眼看着贺章眼中酝起惊讶的风暴,叶濯好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