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难得抓住了道理,有人在咱们这边,你不把她收拾老实了,下次她还来找你。”

荣仪贞算是看出来了。

陆月歌平日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王妃之尊,走到哪里都要摆着架子,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皇室中人。

可此时,她穿着常服,身旁只带几个随从,与柳漪雪一同低调出行,却在大庭广众下强拉着贺章不放。

这明显就是冲着贺章来的。

昨夜她做了错事,不但没杀掉荣仪贞和叶濯,还留下了把柄,让叶濯今日在朝堂上有了逼问肃王的机会。

此时朝堂上,肃王只怕已被叶濯和舅舅联手‘压着打’。

等一散朝,肃王回到家中必定要责问她。

陆月歌这是打算戴罪立功,好让肃王从轻处罚。

而能快速立功的人选……

除了还未入仕,最好拿捏,却又名声极高的贺章外,还能有谁?

贺章即将入仕,却从不曾在肃王阵营中拜访过,对立之意明显。

见贺章老实,显然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荣仪贞又转回头,继续可怜巴巴地哭诉道:

“我这兄长,成长于乡野,自小励志要做为老百姓而活的好官。”

“王妃你今日陷害他,伤的不只是他一人,还让万千百姓又失去一个能为他们做主,体谅他们疾苦的好官。”

四周扛着扁担往来贩货的小贩们听得满心怒火。

他们终日劳作,稍有空闲还要在京中走街串巷卖货赚些银子贴补。

一根扁担压得肩膀上的肉都磨烂了,所赚的钱却都被那些贪官们层层搜刮殆尽。

如今好不容易,在他们穷苦百姓之间要出一位好官,居然就这样又差点被这些权贵给随手抹杀掉了?

这样一想,他们再看向老老实实,一看就没什么心眼的贺章,只觉得他像自家省吃俭用供养出的孩子。

愤怒之情,让周围的人聚得离陆月歌越来越近了。

柳漪雪吓得躲在陆月歌身后。

今日这个主意,还是她给陆月歌出的。

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只怕陆月歌倒霉,她也要跟着遭罪。

眼看事情不可控制,陆月歌拿出了王妃的威严,厉声道:

“荣仪贞,你少在那巧舌如簧,明知道我是王妃,还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他,可我丢失的银票却就是从他身上翻出来的,这你作何解释?”

荣仪贞微微一笑,一双好看的眼睛眯起来,张口带着与生俱来的那份无赖匪气。

“你说银票是从他身上翻出来的,谁看见了?”

陆月歌一怔。

还不等她辩驳,看热闹的一众百姓便大声开口:“没人看见。”

荣仪贞又问:“谁能给你作证?”

百姓们继续大声:“没人作证。”

荣仪贞冷笑:“无凭无据,你说从谁身上翻出来,就是从谁身上翻出来的?那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岂不得各个任由王妃抓着去官府?”

“只要您看不上眼的,就都得锒铛入狱?您陆月歌是王妃,可不是王法。”

陆月歌气得倒吸口气。

荣仪贞这个贱人,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明明就让人把银票放在贺章身上了,又亲手将其翻出来。

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是听见了他们的争吵才过来的,自然是没能看见。

“你!你!”陆月歌脑子一阵阵犯晕,愤怒指着荣仪贞,却说不出话来。

荣仪贞后退两步,面上一副被恐吓了的样子,声调却没低上半分。

“王妃有何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