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可以嫁给他呢?”
这些年,安禾大长公主午夜梦回,经常想起那时的阿宁。
她痛悔。
只恨自己当年同样天真不谙世事,没能劝下她,入了荣淮的圈套。
如今看见好友留在世上的女儿,大长公主心里更加剜痛。
她将荣仪贞揽在怀里,眼泪成颗砸在荣仪贞的额头上:
“傻孩子,你小时候都叫我姨母的,再叫一声,给姨母听听?”
荣仪贞将头在大长公主怀中蹭了蹭,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声:“姨母。”
两人又亲近了好一阵,才平复情绪。
荣仪贞把这些年在荣家的遭遇一点不差说给安禾大长公主听。
连带着这次的截杀也说了出来。
“所以,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我一味躲避,他们也是不肯放过我的。若是求和不成,那不如主动些,以杀敌制敌。”
“这次过来,一是向姨母赔罪,这些年辜负了姨母照拂的心意,二是,借姨母向叶大人道谢。”
她缩了缩脖子,娇憨得不行:“叶大人府上难接近得很。”
自从叶濯扶帝登基,做主都察院。
不少外地官员入京,第一个拜访的是内阁首辅关崇,第二个拜访的就是叶濯府上。
传闻他家对巷的酒楼,因为叶濯的缘故,已然是一位难求。
四品官员穿着官服进去,也只有在大堂坐等的份。
安禾大长公主笑着刮了下荣仪贞的鼻头:
“这有什么难?”
“浣缨明面上是从我这里搬出去了,但我们两家院子有相通的角门,旁人都不知道。”
“今天正好他休沐在家,你想见他,我让人去叫他就是。”
叶濯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荣仪贞穿着粉缎杏花暗纹的衣裙,和大长公主坐在一起。
粉色娇艳,衬得人肤色粉白,两颊生红。
秋风一起,满室金桂飘香。
大长公主正把要赏赐给荣仪贞的累丝金雀发钗往人乌发上戴。
荣仪贞笑容娇俏明艳,乖乖低头,眸中水光盈盈,摸着金雀垂下的流苏,黏黏糊糊地笑着喊:“姨母。”
听见脚步响动。
荣仪贞眉眼含笑,戴着金雀流苏抬头,正好和叶濯四目相对。
金色步摇微晃,和厅外的金桂花枝一起随风飘摆。
叶濯步子一顿。
还是荣仪贞先敛了笑容,端雅起身,福了一礼:“叶大人。”
大长公主许久没心情这样好了,笑了一通,只觉得浑身轻快。
看见叶濯,依旧如见到自家小辈一般随意。
“浣缨来了?”
“这丫头是我闺中好友的女儿,上次你们见过,你还救了她的性命,这回人家就是特别来感谢你的。”
叶濯好似才回过神。
一身天青色常服,端正站着,躬身行礼:“殿下。”
随即起身,朗目轻扫过荣仪贞,不羁含笑,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荣二小姐?”
他说完,刻意扬了下脖颈。
喉头滚动间,昨日她用簪剑在叶濯脖子上划破的伤口,才将将结一层血痂。
荣仪贞理亏,假装没有看见,干笑了一声:“哈,辛苦叶大人亲自过来。”
大长公主也看见这伤。
惊讶道:“浣缨?你这脖颈?你也遇到刺客了?”
荣仪贞抿了抿唇,退到一旁去帮叶濯端来专门给他准备的那份红糖糯米糕。
叶濯看着荣仪贞小心翼翼的背影,冷哼一声:
“不是刺客,就是只没良心的花狸猫。臣好心让她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