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扉书院的学子们,以贺章为首,写了文章替你说话,大骂陆家、你父亲、郑秋华还有那对外室兄妹。”

“文章京中流传甚广,我兄长还好心为这些文章添了注解,编校成册子,找书局开版印刷,说是多半个月以后,就能分发到各地书贩手里。”

荣仪贞同样歪在榻上,一饮而尽杯中的黄甜酒,又捡了两块核桃仁吃。

嚼……

“那就替我多谢关越哥哥了……”嚼……

她记得,文寿伯府寿宴前,关崇和关越这祖孙俩已经为了避叶濯的锋芒而称病不上朝了。

关越的妻子蔡氏借口为祖父和丈夫侍疾,同样闭门不出,连带着关芝芝都没能参加那日文寿伯府的寿宴。

这次重新回到朝堂,只怕是看出了陆家一事,已经让陛下忌惮肃王,完全分不出心力来对付关家了。

“嘻嘻。”关芝芝放下核桃夹子,伸手抓了满满一把核桃仁,一口放进嘴里。

嚼……

“你就别装傻了。”

“不是你和叶大人一起,商量着牺牲陆家,让陛下放过关家的吗?荣湉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关芝芝过命的姐妹。”嚼……

荣仪贞半坐起身,秋水般的大眼睛眨了眨:“你知道?”

“是叶大人说的。”

关芝芝同样将杯中的黄甜酒仰头饮尽,又大咧咧拿起酒壶,将她和荣仪贞的酒杯添满。

那动作自然又熟稔,仿佛两人所在的地方,不是荣仪贞的宁安楼,而是关芝芝自己的院子。

重新倒了酒,关芝芝捏着琉璃酒盏,迎着窗外清亮的雪光,微微晃动盏内的黄甜酒。

看着雪光透过琉璃酒盏和甜酒,在榻中间的红木矮桌上映出半圈光影。

关芝芝说:“今日上朝前,叶大人就派人来和我祖父说明了。”

“估计今天早朝,祖父会带领内阁,同叶濯的都察院一起弹劾陆家还有你父亲。”

“湉湉,若荣大人有个好歹,势必会连累你。”

关芝芝放下酒盏,沾了酒气的双眸关心地望向荣仪贞:“你怕不怕?”

“求之不得。”荣仪贞淡笑一声,回答。

……

下午。

关芝芝喝醉了酒,满面红晕睡倒在榻上,荣仪贞命人撤下矮桌,让关芝芝好好躺下,又仔细替她盖好狐裘。

叶濯身旁的牵机通过玄三,神不知鬼不觉的递了一封信到宁安楼。

信中约她今日酉时,在叶府对面的醉仙楼相见。

屋外天空阴成了深灰色,吃过午饭后便又飘起小雪。

不见天光的阴沉感,压得她心里难受,赶紧让青霜在屋中掌灯。

灯火通亮时,看着那一株株跳跃的火焰,荣仪贞心里因雪天而起的那点阴霾才算消解。

她起身站在烛火旁,伸手烧掉密信。

火舌飞快舔舐上纸张,燃了起来。

荣仪贞仍捏着密信的一角,指尖感受到火焰的热度,滚烫、灼烈,却又温暖。

她犹豫一瞬,甚至没有放手。

“小姐!”青霜急得喊了一声,一把抢过荣仪贞的手,去检查她的指尖。

密信烧成的黑灰从荣仪贞手上缓缓飘落。

感受到青霜的心疼和埋怨,荣仪贞如梦初醒,乖乖伸手让人给她伤药,顺便低声问仍跪在地上不曾抬头的玄三:

“荣淮那边如何了?”

“回小姐,荣淮还没回府。”

“府中其余人呢?”

“老夫人在颐鹤斋礼佛,她年纪大了身体不佳,三夫人不许下人告诉她外头的事。”

“灼华院闭门不见客,二房松月院正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