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人都这么‘聪明’。

他使劲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才一分心,就听荣仪贞低喝一声:“小心!”

朝叶濯奔来的黑衣人,不知被哪个逃跑的宾客撞了一下,刀锋一歪,直奔叶濯的心脏。

荣仪贞惊得瞪大了眼睛,又是身体先于脑子,直接伸臂把叶濯拦在身后,挺身挡了过去。

就在她胸口接近刀锋的刹那,荣仪贞被身后一股大力拉了回去,撞进满是雪松香的怀抱里。

叶濯将她揽在怀中,冷肃着眉眼,抬脚踢飞了黑衣人的刀。

力度之大,让飞出的长刀直接深深镶钉在不远处的朱柱上。

随后又慌忙双手捏住怀里人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两步,又转过来,上下打量。

“受伤了没,给我看看。”

见人没事,叶濯才松了口气,急道:“荣小团子!你疯了?!”

荣仪贞也是震惊:“叶大人,你会武功?”

叶濯不理她,继续说: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你刚才要做什么?不想活了,又替我挡刀?”

他语气极差,荣仪贞也是不耐:

“你这是什么态度……等下,你为什么说……‘又’替你挡刀?”

叶濯一顿。

刺客差不多都倒下了。

牵机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破门而入,很快维持住局面,将躲藏在各处的宾客又请了出来。

不少人身上带伤,埋怨陆家道:

“堂堂伯爵府,能混进来这么多刺客,简直闻所未闻。”

陆老夫人恶狠狠瞪着儿媳陆大夫人:

“都是你管家不严,悔了老身的寿宴,还连累了贵客。”

肃王妃额角擦破了皮,正由丫鬟处理上药,闻言也是恶狠狠瞪着嫂子,不顾宾客们还在,大声道:

“可见,娶妻当娶贤,若是成文还像哥哥这样,娶个昏庸糊涂的入门,我们陆家就算是走到头了!”

“贱人。”秦归晚提着椅子腿就要上前,“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贬低我们湉湉,我去砸掉她的门牙。”

“舅母别去。”

荣仪贞将人拉回来:“您就等着看吧,今夜有好戏呢,比你砸掉她门牙还精彩的好戏。”

刚才事发突然,荣仪贞没时间去想。

如今局势控制下来,她倒是才想明白。

叶濯说了今夜之后,就要陆家归案,那这场刺杀,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陆家仿制御赐案而准备的。

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来。

本来,前世这个时候,陆成文还是愿意与她做戏的。

直到后来昭平侯府有难,才揭露面具,与她翻脸。

可是如今,陆家居然敢公然悔婚,让她们姐妹换嫁。

按照陆成文前世的思路,他们如今就不在乎舅舅在京西的那十万兵马了吗?

除非有一个可能。

陆家知道,这十万兵马很可能马上就被上缴。

就像陆薇气极时在外城说的那样“他们根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与陆家有关的便是肃王。

连舅母的娘家秦家也是投靠了肃王一党。

也就是说,这一世,肃王还是想要对付昭平侯府,并且时间比上一世还要提前。

秦归晚不解,不肯扔下手中的椅子腿,追问荣仪贞:

“是什么好戏,不是你怕我惹事,所以编出来的吧?”

荣仪贞笑着摇头,一扬脑袋,示意舅母去看站在五城兵马司众兵士前的叶濯。

只见人重新整理了衣衫,长身而立,那双狐狸眼中的笑意被肃杀取代,英姿勃发,矜贵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