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七窍流血,救不回来了。

行刺当今圣上和长公主的凶手,还没审出什么名堂呢, 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没了。

天还没亮,大理寺卿岑翮就入宫请罪,战战兢兢, 十分惶恐。

倒也不是大理寺无能,谁都知道这是重犯, 再添十个胆子也不敢不严加看管。人犯入狱之时就已被搜干净了身上一切能自伤体肤的东西,狱卒也是一日几班地轮换……如此,愣还是出了纰漏。

只能说明一件事, 背后之人心狠手辣, 且神通广大。

晏辰正襟危坐在庆安殿里, 听完岑翮跪在堂下一五一十地禀告后,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知道了。

“嗯”是什么意思?

大理寺卿眼皮都不敢抬,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直到走出庆安殿,他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陛下就这么……轻飘飘把自己放过去了?居然没杀头?也没降职?只说要戴罪立功?

咱们圣上果然是仁德明君!

感恩戴德的岑大人,步子都轻快了起来,觉得头顶的天儿都比平时要更蓝几分。

庆安殿里头,“仁德明君”晏辰见人走远,打了个大大大大的哈欠, 身子往后一靠, 整个人松松散散地瘫在了龙椅上,双目闭阖,打起盹儿来。

一旁许公公心里清楚, 正襟危坐那都是假象,皇上昨儿个批折子批到深夜, 这会儿困得不行,内心怕是希望岑大人赶紧说完赶紧走人。

“皇上,离早朝还有一阵子,要不再回去睡会儿吧。”许公公弯腰看着晏辰疲惫的面容,轻声说道。

晏辰许久没有回应,久到许公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从龙椅上飘出了一句话。

“川儿还不知道这事吧?”

许公公瞧了瞧漏刻,回道:“还未到卯时,岑大人怕是知情后便立即入宫了,长公主那里……应还未得信。”

晏辰微不可见地颔了颔首:“唉,川儿总想着回漠北,这下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喽。”

“长公主殿下也是心系边关,三军统帅如此,是咱玖岚国的福气哪,皇上该高兴才是。”许公公跟着说道。

“朕当然高兴。”晏辰动了动脖子,轻哼了一声。

“是是是。”许公公装作没有听到皇上话音里那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那皇上是再睡会儿还是……”

“不睡了。”晏辰松了松肩膀坐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间隐隐聚起一股烦闷之色。

“懒得回寝殿,给朕沏壶茶,等下直接早朝吧,看看那帮不消停的家伙今日又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