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闯进何锁匠家里折腾了这半天,门口已渐渐聚集了三两看热闹的路人。晏逐川纵使心下还有疑虑,但这人说辞无可挑剔,他们也不好一直扣押着,遂点了点头,朗声道:“我们奉旨查案,也正在找何久。他如今不在,你先回去吧,若有线索可到长公主府上报。”又对暗卫递了一个眼色,摆了摆手示意放人。

那人得了自由,低眉垂眼往外走,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你们是长公主府之人?”

“你问那么多做甚。”暗卫们不耐烦地轰他。

这时,洛曈怀中的小狗突然急促地叫了起来。

洛曈怕小狗顽皮乱闯,破坏东西,因此一直将它抱在怀里。这会儿不知为何,那小狗一个扭身就挣扎着跃出了洛曈的怀抱,直扑那人而去,死死咬住了他的裤脚,还从喉咙里发出凶狠的呜呜声。

“哎?这不是大花的崽子么?”

“对啊,去年冬天大花生了一窝,老何虽然平日里经常照顾大花,可也养不过来这么多小狗崽,就张罗着分给左邻右舍了,我还拿了一只呢。”

门口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那自称是屠户之人脸上掠过一丝杀意,一脚将小狗踢开,又抄起一块大石头朝小狗身上狠命砸去。

“不要”

伴随着洛曈的惊呼,那块大石被一人长刀挡下,还未击中小狗,便应声碎裂成粉末。

晏逐川冷冷直视着他:“何故对一狗崽痛下杀手?”

“小人、小人怕狗,被惊了一跳,并非有意打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头加快了脚步,“小人先告辞了。”

“且慢。”

晏逐川朝暗卫递过一个眼色,离三和震四便出手将他拦了回来。

“我看这小狗好像有话要说,不如一同听听它说什么,再走不迟。”

围观者也都被吊起了好奇心思,你一言我一语地扒着门朝里面瞧。

“狗还会说话?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什么姑娘,人家是奉旨办案的大人物,说话小心点。”

……

洛曈担心小狗受伤,想抱起它细细察看,那小狗却不肯依从,只见它低着头贴近地面嗅了嗅,吠叫着朝院子一角跑去。

晏逐川和洛曈在它后面一路跟着,那小狗跑到了一口大缸前就停了下来,左右嗅嗅,仰起头对着大缸狂吠不止。

那缸看上去只是口寻常的水缸,但上头却压着一块厚重的石板。

晏逐川伸手缓缓挪开了那块石板,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洛曈举着方才离三给她的火折子,踮起脚往里面瞧了一眼,瞬间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这口缸内装的不是水,赫然是一具尸体!

晏逐川连忙揽住洛曈安抚,内心暗自后悔为何要带曈曈来看这些。

那名自称屠户之人,眼见缸中尸体被发现,更奋力挣扎着欲逃。离三和震四同他缠斗在一处,那人武功不弱,显然先前是在伪装,此刻拿出真功夫来,两名暗卫二对一愣是没能立即将他擒住。

幸而晏逐川动作也不慢,隔空飞出一把石子,点住了那人穴道。他瞬间便动弹不得,却仍用凶恶的目光瞪着他们。

“阁下这么好的身手,只做个屠户真是浪费了。”晏逐川冷声道。

“你既不相信我,方才何故放我走?”那人嗤出一声冷笑,盯着晏逐川问。

“阁下那一番说辞确实滴水不漏,可事出突然,你若当真只是一小小屠户,如此镇定反而令人生疑。”晏逐川说道,“我本打算让人跟踪你看看,可尸体刚一找到,阁下便狗急跳墙,不是心虚又是为何?”

“哼。”那人听罢,恶狠狠剜了洛曈怀中的小狗一眼,“该死的畜生。”

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