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川眉毛皱得更紧了,洛曈安抚地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道出自己的计划:“这位程夫人不是最擅种花么,我以讨教侍弄花草的经验为由前去,五王爷则是替我引荐的中间人,如此应不易引人怀疑。”
“带着阿曈这么和善可爱的小姑娘,确实比带着你的手下更能让人放松警惕。”晏黎也附和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仍看向晏逐川。洛曈可是他大侄女心尖上的人,她能舍得么?
“不行,太危险了。”晏逐川果然不肯同意。
洛曈却不急,她拉住晏逐川的手晃了晃,软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想,五王爷是何等身份呀?就算他们有什么猫腻,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硬来的。”
“我保证一定会谨慎行事,绝不冒险,但有不对,我们就马上离开。”
“逐川,就让我尽一份力吧,好不好?”
晏逐川怎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可事关她的曈曈,真真是一万个放不下心。她其实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拒绝,甚至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她不肯点头,曈曈便不会不听她的话去犯险。
可她望着曈曈如水的双眸,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
她待曈曈如至宝,曈曈在想什么,就算不说她也都知道。
她善良的小姑娘,待人接物都有一颗包容的心,却唯独对她自己十分苛刻。
晏逐川的强大,可以让曈曈无所顾忌地依赖,却也让她嫌弃自己百无一用。哪怕有再多甜蜜的许诺,曈曈仍不曾放弃寻找机会来证明她是可以帮得上逐川的,逐川也是会需要她的。
既然如此,那便遂了曈曈的心愿吧。晏逐川这般想着,缓缓地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
第80章 呜呜呜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做上驸马……
皇宫, 庆安殿里。
大理寺卿岑翮闻言一愣,茫然地抬头看着龙椅上的晏辰。
晏辰右手执碗盖,在茶面上拨了拨, 而后轻啜了一口,放下茶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朕说,让你把天牢里那女刺客被杀的经过给朕讲讲。”
岑翮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才三十几岁,眼不花耳不聋,皇上的要求他听得分明, 只是……他是来禀报案情进展的, 皇上怎么又突然问起案发经过来?这些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小平子, 你过来,替朕捏捏肩。”晏辰对一旁正要退下的小太监招了招手,“这几日奏折多,朕这肩膀总是酸疼酸疼的。”
岑翮不知皇上用意,也只得将那日牢中情景又原封不动地叙说了一遍。
而晏辰也如初次听到一般,时而面色凝重,时而微微颔首……末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 轻叹一声:“如此倒是可惜了。”
岑翮更是摸不着头脑, 怎么着,这刺客便是没被意外毒死,皇上难道还能放她一条生路不成?皇上这般叹惋, 说句大逆不道的……怎么这么像猫哭耗子呢?
但为人臣子十几载,岑翮有个优点, 便是从不胡乱揣摩圣意。他坚信无论皇上说什么做什么,自然有皇上的用意。但凡他听不懂、想不明白的,他便不去多想,遵从照做便是。反正该他知道的事,他日后总会明白的。
因此,在听到晏辰明知故问刺客的姓名时,岑翮仍面不改色地答道:
“她叫银瓴。”
“嘶……”晏辰只觉肩膀一痛,侧身闪躲开来,“小平子,手劲儿见长啊。”
“奴婢该死!”小平子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手下使了力,捏痛了皇帝,连忙一骨碌跪下认错,“奴婢伺候不周,请陛下赐罪。”
晏辰揉着肩膀,状似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