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如此吗?
听晏逐川方才话中之意,那木头似乎早就对她生出了“非分之想”?可她得知后,除了讶然,并未如自己预想中那般不悦或抗拒, 反而在这团微微混乱的思绪中, 捕捉到了一丝悄然的欣喜。
霜月虽在某些方面素来迟钝,但她于情爱之事却并非懵懂无知。
电光火石间,霜月仿佛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是在茫茫人海中忍不住寻找那双冷冽的眼眸, 为何夜深人静时凌肃的身影总是频频入梦,为何自己能将寻人之事坦然告诉阿曈, 却下意识地不愿凌肃得知……
答案呼之欲出。
可她不该如此的。
几乎是在弄明白自己所思所想的同时,霜月就在脑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被她镌刻在心底念念不忘的,是那被她赠予了名字的故人啊。她如何能忘却寻觅那人的誓言,放任一颗心去陷落旁人?又如何能在心里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去辜负凌肃对她的情意?
想到凌肃惨白着脸苦笑的样子,她心中又是一痛。
她阿洛兰霜月,谁都对不起。
晏逐川说得对,她和凌肃……不该再继续产生纠葛了。
霜月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她没什么欠我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不要告诉她便好了。”
“至于我对她……待她醒来,我自会同她说清楚再走,你尽可放心。”
晏逐川仍蹙着眉,洛曈却嗅到一丝不对劲之处:“走?霜月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离开她的生活,去我该去的地方。”霜月淡淡道,“如此,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明日清晨我来为木头传功,此事还劳离大夫准备一二了。”
她说完这些,也不管身后几人是何种反应,便兀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洛曈扭头看晏逐川,只见她也正望着自己,神色中带着少见的歉疚和懊恼。
“曈曈,我不是这个意思……”
晏逐川叹了口气:“她俩明明互相看对了眼,偏偏一个死也不说,一个迟钝得跟什么似的。我这才想着帮木头一把,让那丫头早点明白自己心意……她怎么、怎么就如此了呢?”
“这不怪你。”
洛曈轻轻覆上晏逐川放在膝头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她想了想,还是将霜月已有心仪之人且执意要寻到她这件事简单告诉了逐川。
“……想来,是霜月自己踏不过心中那道坎罢。”
晏逐川听后却并未释然,她摇头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月老没当成,反倒棒打鸳鸯……等木头醒过来,怕是要恨死我。”
“曈曈,你有所不知,木头对霜月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对霜月情根深种,心里再装不进别人了。”
“那么久呀……”洛曈惊讶地掰了掰自己手指,喃喃自语着,“十年前我才八岁,霜月九岁,凌将军也才十几岁吧,原来她们那么早就认识了么?”
“是啊。”晏逐川点了点头,“大约是木头还在替玄雾楼卖命的时候,就认识了吧。想当年……”
“那个。”眼看晏逐川就要讲起陈年旧事,离三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了她,“元帅,咱们还是改日再叙旧,眼下有桩更紧急的事……”
二人闻言都看向离三,晏逐川示意她说下去。
“由霜月公主来为将军传功压制毒素,这恐怕确实不妥。”
“此话怎讲?”
离三严肃道:“虽说霜月公主的内力不比将军浅,按理可以一试。可此法不仅要传功之人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送入将军体内,充盈她的丹田,引导融合她残余的内力,还要压制在她体内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