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亦正亦邪,不好接触。
如今彭家住的屋子是昔日的旧宅,是个小小的三进院,男客和女客是分开落座的,故而温阮和窦氏在内院吃完了东西后,便有丫鬟来禀报,“夫人,靳小爷来了!”
这次,靳正亭能亲自来,显然是给足了颜面。
窦氏领着温阮就去了西花厅
此时正是二月底,天气还有微凉,西花厅外种着的梨树上的花却开了一些,还有些在枝头上含苞待放。
温阮第一眼瞧见靳正亭的时候,只觉得这人身形修长,瞧着劲瘦有力,不像是个商人,反而像是个走江湖的侠客。
等看清楚靳正亭的容貌后,那张有些邪气的眼睛和面目,让温阮微微一怔。
今年已经三十岁的靳正亭,瞧着却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恰好,窗外吹起一阵风,几朵还未长好的梨花从枝头跌落,靳正亭抬起手,就把梨花抓在手里,然后并没有欣赏,而是用手指轻轻的捏碎。
“靳小爷……”
窦氏领着温阮给靳正亭行了礼,她笑的优雅,“让你久等了!”
和温阮行礼不一样,窦氏的言行举止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多一分显得太卑微,少一分显得不合规矩,这便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女子,在规矩上没有半点纰漏。
“夫人客气 !”靳正亭目光落在了温阮的身上,他笑,“这位便是夫人说的温娘子吧!”
窦氏点头,又吩咐丫鬟们拿来茶具。
这是温阮来大越后,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世家出来的姑娘,在她的面前点茶,不得不说窦氏运筅击拂的速度和轻重缓急都刚刚好,最后做出来的茶也极其的好看,上面的水丹青栩栩如生。
“粗茶一盏!”窦氏把茶送到靳正亭的面前,笑着说,“靳小爷请赏脸品一品!”
她把茶盏放下后,又拿端了一盏给温阮。
窦氏给温阮做的水丹青是鱼戏荷花,给靳正亭做的水丹青是岁寒三友。
温阮捧着茶盏,生怕自己弄坏了上面的水丹青。
靳正亭吃了茶,便和温阮谈起盐的事,靳正亭说,“我听闻温娘子的手里有霜糖和冰糖,这些若是拿来换盐,我每年只能给你一千斤!”
“无论你给多少霜糖和冰糖,我这边的数目都不会变!”
“可是若温娘子愿意帮我做一些指南针,那么我这边的盐,你开个数就行!”
此时,屋内只有温阮和靳正亭,窦氏已经退到旁边去了,只能远远的看着,却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靳正亭话音刚落,温阮便皱眉,“靳小爷,你这话让我有些糊涂了!”
“温娘子是聪明人,t靳某也不会和温娘子说那些没用的!”靳正亭道,“黎指挥使带回去的指南针,京城里的权贵们都知道了!”
“我想着指南针肯定不是出自工部,不然哪能会隐瞒到现在?”
温阮反问,“你又知道是我做的?”
靳正亭点头,“自然,温娘子是个奇女子,能做脚踩纺线车、能做霜糖和冰糖、还能做指南针!”
“温娘子你放心,我从未想过为难你!我只是个商人,我想我的船队在海上受损小一些,故而来求指南针,若是温娘子觉得为难,就当靳某没有说过!”
温阮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靳正亭也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和遇见郁危的时候不一样,会带着一股淡淡的疏远。
等靳正亭离开西花厅,他的贴身小厮就走了上来,“小爷,我查清楚了,这温娘子是这一届案首的妻子,据说郁三郎很是喜欢她!”
靳正亭露出一丝笑,“未必!”
小厮愣了下,“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