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微微一愣,展眉失笑:“我倒是觉得,自你生完孩子后,对待皇上淡漠了不少,还以为这几日接连侍寝,你对皇上又似从前那般了呢。”

“我已经有了安康,若日后有幸能再得个皇子最好,若不能,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安陵容释然地笑了笑,“皇上愿意来,我就好好伺候他,不愿意来,他爱去哪去哪,我犯不着上赶着。往后的日子,我只求自己能够舒心。”

甄嬛看着安陵容,忽然觉得她很让人羡慕,原来不为情爱所困的女子能够这般洒脱恣意,不像她,几次三番告诫自己不要爱上皇上,却还是情难自抑,一股脑地扎了进去。

“祺贵人的阿玛瓜尔佳鄂敏是都察院御史,眼下正当用,论官衔,和安伯父同为从五品,但他到底在京城,又是满军旗,在朝中更能说得上话,你日后见了祺贵人,还是能客气着就客气着吧,别像今天似的,面上都挂不住。”甄嬛又劝了两句,而后说道,“年羹尧的事情已经了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铲除异党,以及和他有所勾结的皇亲国戚,其中,首当其冲就是敦亲王,皇上查到他和年羹尧有密切的书信往来,居心叵测,正预备着要除掉他。”

“皇上倒是什么都和姐姐说。”安陵容又是笑又是忧心,“但我白嘱咐姐姐一句,后宫不得干政,这话姐姐可要时刻牢记。”

甄嬛笑笑:“我自是牢牢记在心里的。”转而又皱起眉头,“有件事,我苦恼多日了,今日也正是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安陵容喝了口茶,点头无声发问。

“贞贵人已经来见我好几次了,我都避着没见她,宫里已经有闲言碎语说起我为着之前失宠时,贞贵人借势上位的事情故意下她的面子,就连皇后娘娘昨日也找我谈话了。”甄嬛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见她,总觉得隔应。”

“事无定论,姐姐与她对峙也显得有些无理。”安陵容这阵子也时常让豆蔻留意着方淳意,她骤然失了宠,慌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再加上又有新人进宫,她这个旧人就更难让皇上记起了。

“那蚕丝扇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可查出来了?别是冤了她。”甄嬛到底是顾念和方淳意的昔日情谊,有些心软了。

“我前后几次看过,实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也疑心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安陵容皱起眉头,知道再不解决这件事情,甄嬛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原谅方淳意,“姐姐若是不介意,不如请太医过来瞧瞧?周太医和温太医都是信得过的人。”毕竟前世的甄嬛就与她冰释前嫌了。

甄嬛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若真是我们冤了她,还是早些明说的好。”

安陵容顺着甄嬛的话点点头,喊来莳萝:“你去太医院一趟,请周太医和温太医一道过来,就是安康公主身体有恙,让他们动作快些。”

莳萝匆匆去了,不多时,周楠和温实初便一齐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周楠打眼一瞧,只见主殿内只坐着两位主子,并未见公主在旁,便明白过来今日是另有他事,反倒是温实初一脸奇怪,多问了两句。

“今日找二位来,是想让你们看样东西。”安陵容对着翠音点头示意,将装着三把蚕丝扇的锦盒拿到周楠和温实初面前,“你们仔细看看,这三把扇子有什么问题没有。”

甄嬛怀孕的时候,一直都是温实初在照料着,自然常见她用此扇,而今听闻扇子可能有问题,顿时凝神肃目,上手轻轻拿了一把出来细看。

周楠亦是拿起一把细看,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微微皱眉,又从药箱里翻出一根银针,对着蚕丝扇刺了几个位置,而后抿唇细尝了一番,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又无完全把握,他拉着温实初复验了一回。

甄嬛不禁有些紧张地握住了安陵容的手,周楠拿在手上的正是方淳意送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