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了,瞧着真是令人忍不住恍惚……您一日一日安稳地长大,想必娘娘在天之灵应也能安心了罢……”

“老奴于宫中浸淫阴司数载,见过腌臜重重,也算是半个人精了。说句为您着想的话,可能不好听,却也是发自肺腑。信件送来那日,向来行事稳重的郎君头一回不顾家主劝阻,径直调了人马离了兰州,一头栽进那吃人的香山……这郎君有情义,有权势,奴瞧着,这世间再无人比他更适合您了。皇室虽不仁,但之后有闻人郎君照料公主,奴也算是安心许多,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他对她有求必应,这说的不错。可季书瑜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条件被一笔带过了。

她是失了记忆,可身体行动却并没有大碍。然而院外守着的人却不准许她自由出入,便是要出去走动,也得带着一众随侍同行。

这应是闻人策授意的。

而这几日,闻人策确实也忙的脚不沾地,她有心想问他,却始终没有机会。

院子清冷无声,屋内屋外皆堆满了供她无聊时赏玩的珍物,从珊瑚到珠宝,可谓是琳琅满目。

但于她眼中,却觉得这儿更像是一只妆点华贵,用来囚人的笼。

疑惑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可如嬷嬷所说,闻人策对她很好,她不得不承认。

他也许是念着她的病体,不放心自己独自出去,便着人守着她于院中养病罢?

她该体恤他的心意,不是吗?

尽管这于她,更像是种逼仄的拘束。

……

她以为接下来的日子,都会静若死水、毫无波澜。

可这一日,一枚不起眼的石子却突然跨过重重阻拦,投入湖心,激起了些许不寻常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