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绘入脑海,于心上不断临摹。

然却未有过这样一刻,那抹春光若此刻这般沁凉,佳人眼眸轻敛,冷嘲之色似蝶翩跹闪过,隐含轻蔑。

“郎君呕心沥血筹谋多载,应是早弃了真心这般于己毫无益处的东西罢?”

为她眉眼与言辞的锋利所伤,闻人珏心头微颤,下意识地屏吸,良久,方才徐徐开口。

“人非草木,珏心亦由血肉长成,如何才能做到无欲无情?便至如今,所求珍物,不过淑女一点儿青睐。”

她垂眸,静静听那人言语,并不做声。

“况且,要论真心,淑女又当真有此物么?如何,珏却始终寻不见一丝……”

他言语温吞,视线晦暗而细致地临摹着她此刻神情,见那人仍是一语不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沉默良久,方才答道。

“不错,是我。”

有了这话作铺垫,之后的话亦不再难开口了。

“嫂嫂早便怀疑珏了。是于何时开始的?”

季书瑜神情未变,眼眸微抬,答道:“实话实说,是方才确定的。”

他眼眸微暗,目光下移,落于她掌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只短匕。

那东西锋利无比,吹发可断,然于她莹白指间灵活转动,却若银蝶翩飞,栩栩如生。

他入神地望了一会儿,抿唇问:“所以,嫂嫂今日邀约,原是为了杀珏解愤么?”

尾音被压得极低,有如茗烟雾气,轻易便能为风吹散,消逝不见。

他亦学作她的模样向前微微俯身,唇边噙笑,于她耳旁低语:“卸磨杀驴啊……珏果然未瞧错呢,自鹿鸣山第一次碰面,便知淑女同珏一般,亦是无情无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