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们将清誉看的大过天去,那么弃了她,制造假象拒绝与山匪交涉也是可能的。

想要脱身,只能想想该如何联系暗阁那边了。

气氛焦灼,屋内沉默的落针可闻。木榻上传来男人低低的喘咳声,拉回了她飘游的思绪。

季书瑜拾起那枚灰石,仔细打量。

公主印信是出嫁那日她亲自放进香囊收好的,且日日保存,侍女嬷嬷都不曾知晓。

而且这几日也没什么人近她身啊……

不,有的。

季书瑜微微眯起眼眸,视线落向那层朦胧青纱帐。

她被抓回山寨那晚,梅薛温将她打横抱于马上,因为马匹速度太快,路又太过颠簸,一时不察香囊被人动了手脚,她也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观众人神情凶神恶煞,话语亦不似作假,不像是知道公主信印的下落。

难不成他们兄弟间也早有龃龉却不曾浮现?

似是察觉到外头投来的灼热视线,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而从青纱帐内伸出,低低道,“水。”

声音喑哑,气息虚弱不稳,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僵硬的气氛稍稍回温,梅胜志忙起身到桌边倒了盏茶水,回身递至床边,轻声关怀。

全然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她此刻将真相道出,梅薛温若不认,山匪们信谁,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搅这浑水,只轻拿轻放,装作不知蒙混过关便好。

思索间,季书瑜若全身脱力般跪坐于地面,眼中积蓄起盈盈水光,垂首低声喃喃。

顾行知目光于她面容上扫过,挑眉道,“公主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