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表演到一半,刘范清不知道哪里打听到他们在这里聚会的消息,又带着两个文人敲门进来了。
“本官在隔壁房里吃酒,听说太守和傅大人也在这里,就打算过来一起坐坐,太守应当不介意吧?”
常易捋着胡子,摇了摇头:“刘大人请坐。”
几番寒暄之后,刘范清和他带来的两个人坐在了宴席下首。
常凡正在赋诗,等他们都坐好了,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摇着扇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话音落地,屋子里静了片刻。
常凡看着高座上的傅昭临,等他发话,而高坐上的傅昭临目光落在窗外,显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待他看过去,才挥着手,说了句不错。
两人算是年纪相当,傅昭临不过比他大几岁,如今已经是三品官了,而他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书生,还要受人冷遇,这样的对比,难免让人感到不平衡。
尤其常凡听说过这位在京城里做的勾当,心里对他越发不服。
想到这里,常凡忍不住出言挑衅:“不知傅大人平时都爱什么类的诗?”
傅昭临抬头,惊讶地扫了常凡一眼,嗤笑一声:“本官一介武夫,不作诗。”
常易看到自己儿子在犯蠢,忙朝他打了两个眼色,谁知常凡根本熟若无睹:“哦,那大人平时就没什么高雅的爱好吗?”
“剥皮抽骨,剜目掏心。这样算吗?”
傅昭临说得淡然,常凡却像刚被人一凿砸在脑袋上似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钱大人和周大人不知是不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自顾自地喝着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倒是常易被吓得脸红脖子粗,伸手把大儿子拉了回来,朝傅昭临拜了拜:“大人说笑了,吾儿莽撞愚钝,万望大人不要怪罪他。”
他认错认得快,傅昭临也好像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不过是玩笑而已,常大人言重了。”
“常大人放心,像外侄这种才子,正是陛下所求的,傅大人怎么会怪罪于他。”刘范清适时插进来道,“节日就该做喜庆的事,还搞这么严肃做什么,该喝酒喝酒,诗词歌赋什么的,只是个调剂。”
常凡连连称是,见刘范清给他递了梯子,忙叫人出去上菜上酒。
酒菜上来,气氛就活络不少。
一群皮子褶得能藏泥的老男人,心中除了钱权就是女人,平时面上看着老实,私下里玩什么的都有。
四书阁是青楼,虽说不做皮肉生意,陪酒的却也少不了。
酒菜上来,陪酒的也跟着上来了,一人后面站着一个,随时准备给人布菜倒酒,满屋子的脂粉气,氛围也变得暧昧起来。
“傅大人那日去下官府上,是下官招待不周,本来早就想找大人赔罪了,可这几日去天监府找您,大人都不在,幸好今日凑巧能见到大人,下官这杯酒,向大人赔罪。”
刘范清端了一杯酒,凑到傅昭临旁边,一饮而尽。
傅昭临不喜这种场合,本就心里烦躁,又听他提起前几日的事,心里更加不痛快。
就因为那天的事,他和宋莘足足五日没有说话了。
“五皇子还在你府上?”
“......是。”
傅昭临冷笑一声,没再说话,打了个眼色,让刘范清下去了。
席间又有人开始作诗,这次作的是艳诗。
常易那个小儿子,长得唇红齿白,瘦瘦长长的,不像他哥那么死板,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他从座位上起来,拿起一只筷子在手上晃了晃,转了几圈,走到窗边上。那姿势动作,一看就知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