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不识字，听倒是听得懂的，宋莘运气好，拿的是一本民间玄幻话本，文字简练，情节却曲折离奇，加上宋莘吐文断字又清晰，俩人听得如痴如醉，还时不时因为剧情过于曲折而惊叫出声来。

宋莘念渴了，便倒点水喝，润润嗓子，歇息一会儿继续念。

三个人就在南苑里呆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收拾好几本书一起回了东厢院。

饭后，因闲着无事，等彩蝉和白薇忙完屋子里的活，便又守着宋莘，在堂屋里听她念书。

恰巧红桃也闲着无事，也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跟着两个小丫鬟一起听宋莘念话本故事。

屋子里静悄悄的，于是念书的声音便愈发撩动人心起来，几个人听得入迷，念到‘白灵夜探乌蛇宫’的时候，宋莘突然沉默下来。

彩蝉和白薇面面相觑，具是不解，便问：“姑娘可是嗓子疼了？若是不舒服改日念也成。”

宋莘摇摇头，低声道：“似是有人来了。”

她这么一说，其余人都吓了一跳，她们都还沉浸在那惊险的话本里，突然听到宋莘说有人来，自然都吓坏了。

红桃反应快，道：“可能是大人回来了，我出去瞧瞧。”

她才刚站起身，堂屋的门的拐角便走出一人，一身黑衣蟒纹长袍，不是傅昭临又是谁。

他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屋子里的人又惊又怕，被吓得厉害的还是几个丫鬟。

“怎么不继续念了？”他的声音低沉冷冽，落在几个人的耳朵里，仿若夜里上门索命的阎王。

三个丫头齐齐站起来福身作揖，言语中难免带着些许惊恐。

其中最怕的，却是红桃：“大人，您回来了？奴婢这耳朵不顶用，今日竟没听到马蹄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傅昭临没有瞧她，而是看着坐在首位的宋莘。

屋子里光线很暗，宋莘面前放着一盏灯，盈盈的光照着她的脸，映得她的眼睛格外灼亮，雪白的脸似是玉般莹润。

宋莘自然也知道傅昭临在看她，她瞧了瞧手上的书，又扫了一眼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几个丫鬟，心想，今日是她想要看书，若是傅昭临怪罪下来，她自然会上前顶着。

这样想着，她便站起身子，对着傅昭临道：“大人。”

只是短短两个字，语气低婉平顺，带着示好之意。

傅昭临面上不显，心下却很受用，眼尾扫到屋子里其他人，只觉得甚是碍眼，便开口让她们出去了。

0017 归来

几个丫鬟一走，屋子里立马变得空旷安静起来。

宋莘心下思绪繁复，想着之前说好的，等傅昭临回来了，要在他面前表现得乖顺一些。

然而人站到她面前了，她又不知该怎么办。

才两三日不见，面前的人就变得陌生起来，宋莘就是想讨好，也怕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贴了人家的冷脸。

她自顾自地纠结了片刻，傅昭临已经走近，拿起她面前桌上的书翻看起来。

“这些都是哪里找来的？”傅昭临开口，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莘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他是否会怪罪，忙解释道：“是我让红桃拿钥匙开门，去南苑的书斋里捡的。”

她强调了是自己的主意，又刻意用了‘捡’这个字，就怕傅昭临生气，拿几个丫鬟开罪。

“喜欢看书？”

“只是在院子里呆着无聊......”

傅昭临轻轻冷哼一声，声音很轻，但宋莘还是听到了。

她摸不清他的脾气，只知道傅昭临这人，是出了名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兴许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发作了，总之，就是难伺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