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简征一定会躲开,他这样的人最惜命,绝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徐沾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如果简征再像上次那样只是为了挑逗他的人性好坏,他杀不掉简征,就拿刀捅死自己。宁做清白鬼,不做淫荡娈。

刀锋离人半指,寸劲持续前行。简征睁开眼睛,直盯着那利刃即将穿透自己的胸膛,却丝毫未惧,也未退。那种与人类本能相悖的行为已经让徐沾彻底傻了,他不知道简征为什么这样做,一瞬间后悔莫及要收回手,简征猛地掐住他手腕,反而助他臂力,疯狗似的扎入自己胸膛:“来啊,杀了我,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心软能干什么大事,杀了我,刺入我的心脏啊徐沾!”

“我不要,我不要!”徐沾终于痛哭出声,挣扎之中那刀子还是顺着简征的手掌刺破他的皮肤,索性没太深,也是徐沾用了吃奶的力,才抵抗杀人武器真的穿透他的胸腔。

血腥味顺着衬衫蔓延,简征胸口鲜红一片,饶是只破了皮肤,那一道深长的口子照样可怕狰狞。

他松开大掌,徐沾挂不住力气,刀子哐当落在地上,他也瘫软在地上,泪遮满眼。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泪珠成线,徐沾几百年眼泪凝聚此刻,终于卸下包袱,无助哀鸣,“你不爱我,为什么不能放了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爱你啊,我怎么不爱你?”简征跪下来,捧住徐沾涨红的脸颊,嗓音低哑,“这一千多天我过的什么日子,你就像毒药一样,时刻腐蚀我的头脑骨髓,我无时不因你而愤怒抓狂,恨你骗我,怨你撒谎,可我领悟的太晚,时至今日才悟出来不该对你那般,更不该让你一个人带着儿子下乡,有福气不珍惜,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这一番话说的真,说的诚,字句小冰碴子样往徐沾心窝里倒灌,却令无比凄怆。????

“我还敢信你吗,你每次都这样,说的真心实意,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什么都不顾虑我一丁点。”

简征叹息,“徐沾,你跟我是两个阶层,三十来岁再讲什么天长地久太不现实,你不忍心对我下手,证明你还爱我,与其两败俱伤何必不互相融合,过的越来越好?”

“我不爱你。”徐沾眼皮哭的发红,抽噎着讲,“你搞错了简征,从你骂我是烂苹果那天起,我就不爱你了。我妥协是为了儿子,对你忍让也是不想让你迁怒于包包,你始终搞错了主谓宾,回陀寺沟之后,次次主动的是你,不是我,现在搞这一套柔情蜜语的也是你,而我从没答应过平等相爱,是你自己幻想这一切。”

简征沉默下来,似乎被点醒。

他确实搞错了,从分开之后,相遇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在追求徐沾,他在讨好别人,徐沾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巴巴的叫他先生。不,叫是叫过,但那感觉从不和以前一样,或许从前还带点情分,之后的许多次“先生”,徐沾眼里的他就只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能用来慰劳寂寞的工具“先生”。

徐沾渐渐冷静,目光无所定形。

他茫然地换股周围,目光触及地上那把刀子,不由抿唇。

“我一直不明白,到现在也不懂。”他说,“孙姨讲我是让你最没防备的那个,也是最特别的那个,可我看不到你爱我,你怜惜我,如果我真的不一样,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这问题他不打算简征回答。

骗人的假话总比真话动听,如果简征再一次骗他,他真的信了,那才叫天字号大傻瓜。

简征低下眼皮,有生之年第一次认真地思索了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根本想不到答案是什么,爱是没有正解的自由命题,徐沾提供给他的是肉体和性,他从双性儿身上获取的也只该是高潮与快感。

但,这并不是唯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