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沾低着头,唇线紧抿。
“要不是你成心敬香,住在寺庙里头有神灵护着,早都让仙家收走了。”老太太颤抖着把烟送进嘴里,折来一根香,在黄纸上写几行符文,“这是他自己选的,你儿成心喜欢金凤凰,也是命里头一劫。把这个烧成灰,总统七个符,连着叫他吃七天,能保你儿平安无事。”
大云腾一下站起来,“老奶,咋能叫人吃符灰呢?这不是折腾人?”
四姐掐儿子,“咋说话呢,老奶让干啥就干啥,这是神的旨意,晓得不!”
大云还想说什么,四姐怕他惹怒老太太,一把将他和徐沾推出去,自己留下来继续算命。
院子里不少人排队,瞧见这小两口,都报以同情。
那目光像杀人的刀,徐沾心脏难受,用了摁了摁,走出院子。
“徐沾哥,我不信这个。”大云追出去,连忙拉住徐沾,“我不会叫你吃香灰的,那都是迷信,啥老黄牛金凤凰,我就不信能烧死我!”
大云真的有些生气,也害怕,怕徐沾因为这个不跟他结婚。
本来这婚就是他自己求来的,徐沾万一反悔,他都得撞墙。
徐沾依着土墙站着,怔怔看天,眼神空洞。
大云还想说什么,四姐出来。
“走吧,办妥了。”
“不能叫徐沾哥吃那个。”大云差点骂人,“早知道不来了!啥看香的!净嚯嚯人!”
四姐撕他的嘴,“那是神明的指令,小孩不懂得别瞎咧咧,听大人的就对了。”
她没想到徐沾这没爹没娘的还能是金凤凰,看着人,心里头复杂。
半晌,四姐开口:“徐沾呐,你别怪四姐,都是为了你们好,要不咱也不来算命,是不?”
徐沾手指掐自己手心,一张嘴,竟哽咽了,“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回家。”
“这,床上用品还没买呐,彩电家具也没挑。”
“你们看着买吧,我没意见。”徐沾点过头,转身就走。
“徐沾哥!徐沾哥!”大云要追,被四姐拽回来,“叫他走吧,好好想想。”
“你太糊涂了!”大云挣开亲娘的手,“你咋能那么迷信?徐沾哥好不容易才答应跟我结婚,你要因为看香把我媳妇弄没了,我再也不回家了。”
“谁把你媳妇弄没了?”四姐骂,“他要有良心,就该感恩咱们才是!没爹没娘还带个孩子,咱都不怕敢娶他,他这点小事都不能办呐?”
“那也不能叫人吃香灰!”
“行了,这事你别管,装不知道就行。”
“咋装不知道?听都听见了,还能把耳朵拽了不成?”
“你这孩子咋不懂你妈的一片好心呐?要不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我求人家老太太干啥,我直接把徐沾撵走不行?”
母子俩争执半天,四姐终于说动大云先去买东西,其余的再说。
徐沾失魂落魄地回到陀寺沟,没去接包包,直接回庙里倒头就睡。
他做了个梦,梦里稀里糊涂又见了简征。
他哭着发癔症,跟简征说他们让我吃香灰,简征打翻他的饭碗,说吃他妈吃,谁乐意吃谁吃,你他妈不吃这个。
兴许是潜意识作怪,徐沾一睁眼就哭了。
他自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要推开简征,要和他划清关系,可梦里面他还是会向他诉苦,向他求助,最后能保护他的还是简征。
徐沾再清楚不过,因为简征绝对不会逼他做这些事,所以他才会向他寻求帮助。
可那只是梦啊,梦都是假的,他又怎能当真呢。
“妈妈求你了,不要这样,我们小征小时候不是最让爸爸骄傲了吗?你离婚你爸也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