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后,他吸吸鼻子,“对我来说,你是刽子手,是霸凌者,是我永远也不想、不愿记起来的耻辱,更是一把插在我心脏上的刀子。再疼我也只能为了活下去忍着,不敢拔,不能拔。你为了我做什么了,就连你给我的钱都是我卖了自己的身体的来的,你让我接受你,公平吗?”
简征脸色难看:“我不知道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我也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烂苹果啊。”徐沾又笑起来,天真脆弱,美丽的触目惊心,“你每一次说谎骗我,算计我,我都忍不住恶心,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愿意收藏一个烂苹果。或许你爱我,但那永远也没有新鲜感分量足。所以你爱我什么,你爱我好玩,爱我长了女人的逼,爱我撅着屁股喊先生、巴巴的给你操,你爱我就是一条可怜的狗,连家都没了,还要赖在你脚边求一把碎骨头渣,这爱让我恶心极了,简征你懂不懂啊?”
“”
简征完全失语,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徐沾原来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在他心里,自己的关心一文不值,更不知道他随便一句气话,能让他记足足三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徐沾问,“如果没有,我希望你现在就走。”
简征喉咙发痛,“我去哪儿。”
“滚回你们有钱人的世界,去找你老婆,然后爱干什么干什么,别再来打扰我了。”
自尊碎迸一地,如玻璃杯四分五裂,那声音羞赧到震耳欲聋。
简征嗓子沙哑了:“徐沾,你一定要这样吗?”
“烂苹果知道你有钱,可烂苹果就算再缺钱,也不想脱光衣服给你玩了。”徐沾决绝地说,“桥归桥,路归路,就当行善积德,你放过我吧,不要真把我逼死了,对你没好处,对我儿子更没有。你家境优渥,从小没吃过半点苦头,怎么会共情一个从小没爹妈偏爱,被村子所有小孩霸凌、拿没熟的青茄子当香蕉,一口一口逼着吃完五个的孤儿?你知道没长熟的茄子吃起来什么味吗?是橡胶味的,每一口又涩又苦,可我没办法啊,不挨打的代价是肚子疼一整晚也不敢告诉田爸,这些你又怎么会明白?”
简征心中有很多个想法,求饶,愤怒,嘶吼,反驳。他最直观的念头是暂时留下来,至少等包包再大一点,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份,让他体会到一丁点另一种父爱,告诉他除了徐沾,这世上他还有一个父亲,企图和平的爱着他。
但是看起来,徐沾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也不打算宽恕他。徐沾是真的丁点都不愿意饶了他。
这场交流不算愉快,徐沾把该说的说了,简征仍不想妥协。
对他来说,卢汶是单独的个体,他也是,绝不可能因为卢汶跑过来烦人就让他一同连坐,这根本不对。
“我不会走的。”简征说,“我说的很清楚,我没让卢汶来,你也别怪到我头上。”
“那你随便吧。”徐沾当然猜到了这个结局,“反正我不会再变成烂苹果了。”
他决心已定,抱过来包包,去屋里给小孩弄吃的。
手机又震,简征拿出来,老爷子二话不说劈头盖脸,指责他错过机会。
他心想卢汶告状真够快的,也不知道究竟作了什么孽,双方都离婚了,父母还偏袒另一方人。
简征被老爷子说的烦,扔下句我会找另一个项目,启程离开陀寺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