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双性人未免太敏感,她只说了“脱”字而已,他竟脸红成熟透苹果那样。

“正好我先生来了,你们聊聊。”

徐沾一听要面对简征,脊梁骨被迫绷紧,让自己站的更直一些,没那么萎靡。

简征只是经过,压根没进来的兴趣,对卢汶说:“我还要开会,你打理就行。”

卢汶只好出去,隔着门交流。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医生说我的卵子有问题,如果用我的会造成婴儿基因病,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亲爱的不是知道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需要开会。”

“开会什么时候都行,事业是一辈子的职责,当父亲的机会只有寥寥几次,哪个重要?”

房门轻掩,两道声音高低交织,不太清明。

徐沾低头听着,一次性贴着地板,被地暖灼烧的发热,发痒。

他第一次来有地暖的地方,这太暖和了,像一座温暖的夏季蔬菜大棚。

很小的时候田宏种草莓,因为避免高温烫坏秧苗,就喊他和田歌下地弄塑料大棚。

一根又一根长长廉价的竹条从田垄这头扎进那头,固定成圆弧,然后再搭上一层塑料布,扎上透气孔,就是一个温暖干燥的种植培育环境。

夏天的时候太热了,他和田歌去田头送饭,每次进大棚,都像进入一个火炉子,或者是砖窑。

徐沾已经很久没亲手搭过大棚。

但太太和先生的家里这么热,这么烫,让他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变成了一株草莓,下一秒就要被催熟,成为红彤彤、甜美可口奶油红岩好品种。

他忍不住蹲下来,蜷缩起身子,尽可能的放松。

门外谈话声继续一阵,最后结束在一声叹息。

卢汶推了简征后背一下,脸上含笑:“我先去设计项链了,老公。”

简征停留在客房,等脚步声渐远,才深吸气,开口:“你叫什么?”

“徐沾。”徐沾站起来,怯怯地说,“我叫徐沾,人余徐,水字边那个沾。”

比起他双性的身份,简征对他名字更感兴趣:“为什么起水字边,五行缺水?”

先生看上去是个好人,不会嘲笑他的那种。

徐沾低下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田爸捡到我的时候被子上绣的是这个名,我就叫这个了。”

这句话信息量不小。

照正常人,一定会继续问个干净。

简征点了点头,猜到怎么回事,这话题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资本家手段太高,他不必过于窥探,已经洞察徐沾这个可怜双性儿的一切苦难。

3 | 03

【】

简征早上出门一趟,没换衣服,丝绸衬衫扎在西装裤之中,袖口折到小臂三分之一,雅致又性感,充满商业人士的雄性魅力。

领扣在光线中发亮,先生插兜,在房里走了一圈。

他很少来客房,这边没使用过,偶尔来个客人,都是卢汶的朋友在住。

最近那个朋友出国,这里就给了徐沾,这个二十四岁的大学生。

“在哪里念书。”简征问。

徐沾一愣,结结巴巴地说:“兴市,兴市美术学院。”

这倒是让简征惊诧,“学美术的?”

“嗯。”徐沾有一次低下头,真怕先生看出他在讲谎。

他穿了一件圆领毛衣,不知道洗过几回,兔子图案掉漆皮一大片,领口也敞的像一个破水缸。

可惜水不是清澈透明,是一片嫩豆腐一样的乳白色,脊椎骨一节节分明。那是徐沾这个双性大学生的皮肤,简征个子很高,一眼过去,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