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沾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心痛,他知道田歌没救了,也知道她受了多少罪,可他身为丈夫却是这么的无能为力,一点法子都没有。
当年田歌爹娘把他捡回家,给他一条命,把他养活大,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二老,他们却出事死了,只剩下他和田歌两个。现在田歌也要扔下他走,他怎么受得了?
徐沾说不出话,心里头堵的难受。
他抱着田歌把她哄睡,一个人坐在床边,泪流不止。
心里头空虚,难受。想起来先生的脸,他更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像个漂亮又昂贵的死结系在心里头,风一吹,就拧的他生疼。
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徐沾洗了把脸,毅然带着田歌出院。
他想好了,田歌不想去医院,他就不让她去了。
反正现在他能赚钱,那就买最好最贵的药,再买营养剂让田歌吃。徐沾也不求什么,只要田歌活着就好,其余的他想办法。
简征给他的信封,他不知道多少钱,老家房子押出去不能住,徐沾没办法,只能先就近找个一居室租下来。
交钱的时候,徐沾以为简征给了他一千,就想拿出来用。
结果打开了才知道,那是一张一万块的支票,足足十倍,够他租一年房子。
安顿好田歌,办好手续。
中午终于忙完,徐沾买了两碗牛肉面回来,让田歌吃。
田歌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问:“徐沾,你现在干的事儿,不是在水厂吧?”
徐沾被呛住,咳嗽半天,说:“是水厂的活儿,一个大客户,给的多。”
“你别骗我。”田歌说,“咱是老实人,农村出来的没错,但绝对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放心吧歌姐,真没有。”
田歌还想问什么,徐沾不让她问,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她,让她多吃点,吃饱了喝药。
徐沾问了医生,田歌这个情况,吃药也是挺好的保命手段,至少比手术好些,没那么受罪。
但进口特效药太贵,比她住院还贵,真是用钱买命,一分都不能少。
趁田歌午睡,徐沾去了水厂一趟。
赵茂才跟伙计们正在后头打牌,水厂就是这,有活儿就一阵忙,其余除了出去送出的工人,基本不怎么上人。
赵茂才甩出一个三带一,抬眼瞧见徐沾:“来了,玩两把?”
“赵大哥,歌姐出院了,我们租了个房子,在外头吃药。”
“出院了?”赵茂才不惊讶,“这也好,医院那就是让人等死的地方,能不住就别住,心态好了病就能好。仨勾带个八,有要的没?”
几人玩斗地主,徐沾对这没兴趣,帮着把后边的水单子送了,赚了小三百块。
四点多他把三轮车开回来,赵茂才那一部分给他,剩下的打算买点生活用品。
赵茂才提提掉下去半拉屁股的松紧裤,问:“往后啥打算。”
“没打算,先就这么着吧。”
“那家人对你好不?没为难你吧?”
“没有,大家都很好。”徐沾低下眼,在送水单勾了自己的名字,笔帽合起来,“明天有活喊我,歌姐出院我就不用天天守着了,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赵茂才点头,说:“对了,你一般啥时候去他们家?每天都去,还是咋着?”
“听安排,有时候先生会打电话。”
“哦,那就是不用天天去呗。”
“嗯。”
“我还有个活儿,你干不?”赵茂才知道徐沾用钱,也想着帮他一把,“不是出力的活,东头一直有个矿场你晓得吧,有点远,但每天上下班都有单位的大巴车,他们负责挖矿,你不用下去一块干,每天点名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