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律之，我以为我把他照顾得很好……我以为爸爸妈妈离开了，我也能照顾好他的。”她用额头轻轻磕着玻璃，眼眶终于包含不住热意，滚下来一道细细的泪痕。

“可是我突然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贺律之又想起了琉夏高中时，每次去接他，从后视镜里看到的那道安静望着窗外的身影。

他很低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琉晚，他很依赖你。”

“贺律之。”琉晚哑声说，“夏夏是个omega。”

贺律之怔然抬眸：“什……”

“也许是我陪他陪得太少了，很多原因。”琉晚自责，“他刚进入分化期。”

琉晚道：“你还记得今天在机场的那个男生吗？医生说他和夏夏的匹配度很高，他给夏夏咬了标记，我有点生气，但是……现在夏夏好像需要他。”

贺律之皱眉，大步走到琉夏床边，动作很轻地在他的后颈抚了一下。

咬痕已经愈合了，一片光滑。

琉夏在睡梦中又感觉到了后颈的麻痒，可是这次却伴着让他很舒服的味道，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伸手向上微微一抓。

贺律之的手指被他握在了手心，他看着琉夏的睡颜，没有抽回手指，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琉晚还在那头絮絮诉说，贺律之垂下了眼帘，很低很低地说：“不是的……”

“嗯？你说什么？”琉晚没听清。

贺律之没再说话了。

但是他想，也许不是那个男生。

第15章 晚香

贺律之第二天傍晚才又去了医院。

白天的时候他还要去公司，而琉晚就在医院，也好照顾琉夏。

他本想买一束花，琉晚说琉夏的腺体还在发育，信息素气味不是很明显，但是已经能检验出来了。

也是植物序列，夜来香。

绿色的长茎，上面缀着小小的奶黄色花苞，娇嫩漂亮，香气袭人。

但是店家一听他说是要去送病人的，连忙道不合适不合适，夜来香不能放在床边上，香气对身体不太好。

“夜来香是很叛逆的花。”店家笑呵呵道，“越到晚上就越香，离经叛道的，花语也是‘危险的浪漫’。”

他默默念了遍，记在了心里。

进病房的时候，琉夏正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琉晚哄他出来吃饭，他却揪着被子一声不吭。

“越活越回头了。”琉晚无奈道，转头看向他，“你来得正好，帮我盯着他赶紧吃饭，别冷了……我得去查房了。”

贺律之点点头，琉晚走之前没好气地又隔着被子打了琉夏轻轻一巴掌，被子里的一团拱起正闷着，没出声。

直到琉晚离开病房，贺律之才坐到了床沿。

他轻声唤：“夏夏？”

被子里很久才传出来一点轻微的抽噎。

琉夏不是爱闹脾气的性格，忽然这么反常，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被子里都看不出来哪里是哪个部位，贺律之却准确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哄他：“怎么了，别闷坏了。”

被子下蠕动半天，从侧面钻出来一点点黑色的发丝，然后就是一双红得像兔子一般的眼睛。

“我不想当omega。”琉夏拖着浓浓的哭腔，鼻音黏腻。

以前他可以告诉自己，他是beta，他不配去争去抢，律之哥和姐姐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姐姐突然告诉他，他变成了omega。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害怕。

因为他从来没有抱过期待的心思突然剧烈地翻腾了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他不可以吗……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