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直了。只剩下体育生刘鹿滴酒未沾,她看着爱玩,但心里有数得很。
跟大伙儿一起的时候,阮述而一般都会留个心眼,不喝多。好不容易把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的王新风塞进睡袋,他赶紧爬回自己的睡袋里,免得王新风又发疯。躺在右边的江起宇喝醉睡着开始打鼾,阮述而半夜被吵醒苦不堪言,猛然坐起身来想把他踹成侧躺,这人壮得跟小山似的愣是踹不动,正无奈放弃准备跟顾随讨个耳塞时,一摸左手边的睡袋空了。
虽然南方天热得快,但半夜山里风大,阮述而也没拿件外套就直接冲出帐篷,转了几圈忽然发现河边有火光明灭。
他有些犹疑地慢慢走近。
直到顾随转过头来发现他。
“你”阮述而终于还是在他旁边坐下,看着顾随把燃了一半的烟在岩石上摁灭。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难过,这样的情绪透过他的声音传达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顾随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把烟头装进纸盒里塞回口袋。
月牙躲在云层后时隐时现,草丛里蟋蟀的叫声很响亮,夏天要来临了。不知不觉,他们又度过了大半个学期,因为快乐,所以时光飞逝,在“乐”之前,永远都有“快”这个限定词。
“是在警局门口对不对。”阮述而低下头,伸长手划过河面,看自己把月光搅碎。“那天闻见你身上有烟味,还以为是詹姆斯的二手烟。”
“我也不常抽。”顾随难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即使明明知道顾随即便在乐队练习的时候也会抽空学习,每次对待王小令的月度测试都认真严肃,把“上课只是辅助”做成手机壁纸,给自己制定的自主学习计划自律到惊人,阮述而还是觉得他做什么都手到擒来,任何意外都处理得妥帖完善,而低估了他的压力。顾随想要够到的月亮,不是把手伸进河水里这么简单的。
“顾随。”
“嗯。”
“你不是想去美国吗,应该不用参加高考吧,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学习。”
顾随没想到话题这么跳跃,但还是直接回答:“我想要去的是一个很特殊的课程,他们在中国区的筛选很严格,省内只有四所高中跟他们有合作。他们对国内成绩是有要求的,难度不亚于上首都顶尖的大学。”
“哦”阮述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那个考试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