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述而说:“海鲜也不错,你知道我们市区那边有一片挺有名的海吗,那里的皮皮虾和花甲很不错,皮皮虾有我半个拳头那么大呢,记得小学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去过一次,我在海里玩还差点被浪冲走了,他俩莫名其妙在沙滩上吵起架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眼神飘忽起来,“我扯远了,海鲜就是又贵又吃不饱,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就饿了。”

这标准似乎并不是喜好,而是温饱。顾随不愿意拆穿,转移话题:“我好像看地图的时候有注意到”他眯着眼睛回忆,“是叫南湾对吧。”

“下次如果你有机会夏天里再来的话,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留点余地好么,”顾随求饶,“别让我转学失败到时候也不敢回来。”

他是开玩笑的,但阮述而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对他说:“你要是不能转学,一定要回来这里。”

顾随一怔,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抽了,伸手揉了揉阮述而那一头乱发。

哦,还挺柔软。

“不管我回不回来,要是你遇到什么事情,随时可以联系我。”

“嗯。”

“你在工作期间跟肖远扬起冲突是非常不理智的,甚至很可能会因此丢掉工作,你知道吗?”

“你生气了吗?”

“没有生气,我是在担心你。”

“哦。”

情绪发泄之后的阮述而似乎忽然放下了心防,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顾随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还有,不管我回不回来,暑假都可以过来,一起去南湾。”

“没完没了了是吧?”杀来一记眼刀。

“完了完了。”顾随赶紧收回手,两个人又慢腾腾朝霓色挪动。

过了半晌,忽然感觉有人飞快拉起他的卫衣帽子盖在他头上,顾随转头对上阮述而眼睛里狡黠的笑意,忍不住也笑了。

阮述而伸手又把帽子薅了下来。

然后又被戴上。

“没完没了了是吧?”顾随笑着回敬,伸手去拍阮述而的头。两个人一手提着一大袋早餐竭力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艰难地朝对方头上招呼,蠢不可及,幼稚不可及。

快乐不可及。

“我就不进去了。”走到霓色门口,阮述而将手里的早餐交给顾随,指了指自己耷拉的眼皮,“太丢人,免得他们醒来问东问西。”

看着阮述而离开的背影,顾随这才第一次感觉到他鲜活得不再像个游离的鬼魂。

不到半天工夫,整栋宿舍楼几乎空了,家境比较好的如王新风、云夏,父母会带着去外地旅游或在大城市的亲戚家里度假,其他人可能待在家里,或者每天和住在附近的同学厮混,像宋子舟、阮述而这样的,假期大部分时间基本都用来为生计忙碌了。

宋子舟家住在离县城几乎算是最远的一个小镇上,母亲外出务工,父亲开了丬小卖部,平日里在镇里上小学的弟弟妹妹会帮忙,但到了节假日的时候,宋子舟就义无反顾得回家了,毕竟像是进货之类的重活,弟弟妹妹年纪太小也胜任不来。

而阮述而的情况更糟糕些,他刚上高中的时候靠阮福生的退休金,爷俩还勉强过得去,后来母亲把赵述之寄养过来的时候给了颇优渥的生活费,让阮福生平日去打牌都多了几分底气。但好景不长,很快母亲那边杳无音信,导致阮述而上学上成了半工读,若是严格的学校,以他的缺课程度估计早就被劝退了。因此趁着寒假多攒一些积蓄,才能让下学期多分点精力和时间在学习上,毕竟明年九月就上高三了。

但是本该在霓色轮班的下午,阮述而却带着赵述之晃到303来看顾随收拾行李,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看来这段时间303的宿舍卫生保持得不错啊。”

其实宋子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