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原来他内心窃喜,好像有人发现了他的特别,于是对他很好,会把喝醉的他背回家,会替他处理伤口,会帮他做笔记。

其实换作任何一个人,顾随都会那样做吧,那就是他的性格啊。

阮述而摇摇头,把袖子放下,遮住了被水洗得泛白的伤口。

“话说知了还要在你家待多久啊,你妈妈不是三个月前就应该来接他了。”王新风问。

“前两天来了个电话,说寒假会回来一趟,也不知是真是假。”阮述而并不抱希望。

“要是那样就好了,”王新风叹了口气,“你就不用总去打工,卧槽,哪有学生天天为生计发愁的啊,你下学期的学费没问题吧,不够记得跟我说啊。”

“你有?”阮述而问。

“没有”王新风老实回答,“跟我爸借嘛。”

“用不着,”阮述而摇摇头,“我有办法。”

“这张拍得不错,”云夏看着顾随手里的相机,一张张查看刚刚的照片,“这张也不错,顾随你也太厉害了吧,真会拍照,能教教我吗?”

“你也喜欢拍照?”顾随笑了笑。

“看到你的照片之后,就开始喜欢了。”云夏朝他甜甜一眨眼。

“有相机吗?”

“没有,”云夏弯起嘴角,“其实我叔叔是在省城工作的,春节我们家会过去玩,到时候你陪我买一台相机好不好?”

“哦,”顾随随口应了一声,“不过我春节不知道在不在省城。”

“不在家过年?”云夏怀疑。

“习惯了,我爸爸经常在外地工作。”

“这么辛苦啊没关系,那我们可以先用你的”她的手悄悄伸了过去,正要覆上顾随握住相机的手时,只听见顾随低头轻轻地“啊”了一声。她顺着顾随的视线往下看,“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王新风听见尖叫声立刻跑过来,一脸八卦的样子。他刚刚一直在河边往这边瞄,反应简直比顾随还快。

相机的带子上爬着一只小小的毛虫,云夏一下子跳开,顾随正要拂去,被王新风阻止了:“别用手,这小虫子有毒的,会痒。”

走在后面的阮述而捡起一片落叶,放在毛虫旁边,让它慢慢爬过去。

看见阮述而把落叶放回地上,云夏厌恶地叫道:“赶紧弄死啊。”

“阿弥陀佛,”王新风夸张地念了个佛偈,“这位女施主杀气好重!”

阮述而对顾随伸出另一只手,几颗褐色的小果实洗了河水,正湿漉漉躺在掌心。

“这是什么?”顾随讶然。

“那个难吃死了。”云夏嫌恶地出声提醒。

“山里自己长的油柑,没有施肥,味道不怎么好。”阮述而扔一颗进嘴里,依然伸着手,“尝尝吗?”

顾随挑了一颗。

表情瞬间扭曲,又酸又涩!

王新风哈哈大笑:“半仙,你得多嚼,才会回甘。”

阮述而倒是面无表情。

“他的反应完全不能当作参考,”王新风说,“在披萨店的时候你就应该认清这家伙味觉失调的毛病。”

余晖就映在他们身上,顾随心下一动:“我帮你俩拍张照吧。”

“你真的拍上瘾了是不是?”阮述而危险地眯起双眼。

“好啊好啊,”王新风赶紧拉上他,“咱们留个纪念嘛,半仙你说怎么拍?摆什么姿势最酷?”

“不用刻意,你们就随意走动,自然地说说话也行。”顾随抓拍几张,不停调整着参数。

“说话?说什么呀?”王新风有些紧张,“阿树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哦,”阮述而双手插着兜,“你上次物理测试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