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了了。坐地铁到高铁站,现场只买到了站票,到了S市他不熟悉,一路跌跌撞撞问过来,总算找到了顾随的车。不想打扰他工作就在车旁等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顾随听完他这曲折的过程,脸色都铁青了,这边治安并不算好,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路过,用刀子划他口袋偷钱都有可能。

阮述而取出钱夹,里面的钱还真不翼而飞了!但他看起来不是很难过,“手机在后面的兜里没事,其实零钱也不多,证件还都给我留下了。”意思是这个小偷还挺有良知。

顾随眼尖,看见压在身份证上面的是自己的名片。

“上车。”

还是二月份,冷风刺骨,在露天停车场就这么睡着了!顾随真想把这人把这人他也并不能怎么样。

于是他更生气了。

阮述而不敢多话,急忙打开车门,被顾随扶住门框,咬牙切齿:“你!去!那!边!”

阮述而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绕到副驾驶席。

顾随把暖风拧到最大,思绪纷乱之下连烟都忘记抽了,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想吼阮述而一声“你究竟在干什么”,转过头却发现人又睡着了。

大概是蹲在外面的时候太冷,在车里被暖风一吹,就又昏昏欲睡了。

顾随看着他那煞白的脸色,在略长的刘海阴影下掩不住的黑眼圈,感觉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阮述而醒过来的时候,顾随不在,金丝眼镜随意地扔在车头。车子停在路边,车内暖气很足,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窗外似乎是某个空旷的公园,树影憧憧,杳无人迹。

阮述而下了车,寒风让他一颤。他感觉长椅上的顾随可能已经变成了雕塑,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只有指间的烟一点明灭。

一旁垃圾桶上的烟灰缸插了五六支烟头,让人触目惊心。

顾随看起来很憔悴,很潦倒,甚至有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