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跟家人一直在A市。”
“那不是一直跟我们在同一座城市?”王新风很吃惊。
“嗯,这座城市还挺大的。”
“我们居然一次都没遇到过!”王新风对顾随竖起大拇指,“还是半仙跟你有缘分啊,踏破铁鞋无觅处”
顾随在等着阮述而看向自己,但阮述而只是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侧脸苍白。
“你说今天要加班,现在是工作了吗?”宋子舟问。
“在实习,还有半年毕业。”
“阿树,你是不是”王新风居然还犹豫了一下,但果然敏感问题还是要让神经大条的人来问,“你当时是不是高考没考好,所以才不跟我们联系啊?”
在场其他人都悄悄竖起一边耳朵。只有顾随毫不期待答案,他一听就知道要糟,王新风这种预设答案的问法,简直是帮阮述而把想借口的时间都省了。
果然听见阮述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可是后来我们从老宋那看了你的成绩,你前三科都考得挺好,为什么后面两科弃考了?”
“哦,”阮述而这回花了点时间想,“我以为我的英语考砸了。”
这回就连邝文杰也听出来是在瞎扯,就凭这种什么事都面瘫的心理素质,不至于吧!
阮述而说阮森在A市找到了工作,所以他们就搬家了,他复读了一年,考上一所不算省内顶尖但名声实力也不错的综合类大学,现在工业设计大四在读。以阮述而那种平铺直叙的语调讲述出来,简直乏善可陈。聊天过程中阮述而也找回些应付王新风的熟悉感觉,顺势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上,成功把他的注意力转移了。
阮述而吃东西的时候依然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没人提到他的时候他几乎不说话,专注地听着旁人分享近况,一锅菜捞起来,根本没吃上几片就都被抢光了。
这家伙懂不懂什么叫火锅礼仪,不抢着吃还能叫吃火锅吗?顾随陡然有些生气,因为他真的太瘦了。你不要我,但也没把自己照顾好。
在屋子里脱掉了棉服,阮述而里面就只穿了件米色针织衫,露出水蓝色衬衫的领子和衣袖,袖子挽起来了点,握着筷子的腕骨形状很明显,似乎比对面刘鹿的手腕还要纤细。
顾随在漏勺里下了一盘肥牛卷,锅里煮了约十秒捞起来,直接分进每个人的油碟里。
邝文杰跟他隔着一个座位不方便,阮述而终于侧过来一点,说:“我帮你弄吧。”他想接过勺子,顾随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自己的手,只觉得触上的指尖怎么还是有点凉,阮述而突然像触电一般迅速抽回,桌上的油碟被袖子带了一下,整个翻起来。
稠黄的液体迅速灾难性地蔓延,正在聊天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递纸巾。
阮述而说:“勺子先在锅上架着吧。”他是对顾随说的,但不敢去看顾随的表情。
坐在对面的王新风眼尖:“阿树,你的毛衣沾上酱油了。”
阮述而低头一看,小臂内侧有一小点污渍,刘鹿让他去洗洗,阮述而一脸无所谓地坐下了:“没事,穿了很久了,不要紧。”
“对啊,看起来都已经不暖和了,”王新风也留意到了,“你也太抗冻了,是不是连秋裤也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