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机场,同样是胡楚和邝文杰,见到顾随推着两个行李箱从到达通道出来的时候拼命招手。
“你也太念旧了。”邝文杰接过他一只行李箱。黑漆行李箱快磨成了白色,白漆行李箱蹭脏变成了黑。“反正还能用嘛。”顾随一向很实用主义。
这回司机换成了邝文杰,毕业之后他便在自家老爸的公司帮忙,这辆雷克萨斯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公器私用。听到胡楚夸他的车坐起来舒服,邝文杰笑着问:“顾总打算买什么车?”
“本田吧,省油。”顾随摩挲着下巴盯着窗外,上次回来已经是两年前的春假,而且这次临近春节,奇形怪状的街景似乎多了不少。
他们先把顾随送回家,陪爷爷奶奶吃了顿饭,晚上才接顾随去胡楚的酒吧Shade of Noir。一走进门,老熟人新面孔都站起来欢迎他,除了刘鹿。刘鹿的预产期就快了,胎儿不是很稳定,她被宋子舟严防死守,在家禁足。
“没想到没心没肺一派天真的刘鹿刚毕业就结婚了,现在都快做妈妈了。”胡楚感慨。
邝文杰贼兮兮地笑:“老胡,三十还打光棍的滋味如何?”
引得胡楚扑过来便揍他。胡楚桃花运不佳,虽然酒吧人来客往,时时有心动嘉宾,但奈何总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末了胡楚又举着酒杯感叹:“想当年这间酒吧刚开业的时候,你们还是帮毛头小子,过来只能喝软饮,现在你看顾随喝了多少杯了,都面不改色。”
作为省二中摄影社的传奇人物,顾随现在被人团团围住,各种敬酒寒暄,这厮原本就长得人模狗样的,现在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更添一种邝文杰觉得是斯文败类其他人只觉得是斯文的气质。他不怎么拒绝别人,邝文杰担心他喝多,过去解救他。“顾少,难得来一趟,上台露两手不。”
顾随的吉他在大学里玩得更溜,跟老外组过两年乐队,后来工作实在太忙了才解散。他和邝文杰即兴合作了几首歌,在观众躁动未安的时候,就偷偷要溜。
“去哪呢?”邝文杰小声问。
顾随两指并在嘴边,比划了个抽烟的手势。
邝文杰本想跟上,结果脚步一慢被女客人拦住送了杯酒,让他再唱一首,又让他把吉他手给找回来。他哪里逮得到顾随,好声好气好不容易脱身,到后门看见顾随裹着风衣靠在垃圾桶旁边,大冷天里吞云吐雾。
“靠,你这架势,要不是旁边是垃圾桶,可以上时尚杂志封面了。”都说今年是冷冬,他感觉被风一吹鼻涕都要下来了。
顾随用手拢着打火机,给他点了一支烟。
邝文杰在寒风中缩着脖子,一支烟快到尽头,刚刚喝了不少,酒壮怂人胆,憋了好久终于不怕死地开口:“还没他的消息呢?”不指名也不道姓。
顾随怔了一下,摇摇头。
邝文杰开了口就合不上了:“那家伙本来就阴沉得跟游魂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呢?”他向来就对某人印象不佳。
顾随咬着烟,含含糊糊地说:“也不算等吧。”
“那美国那么热闹,你就没跟别人试试呀,对女的已经不行了的话,男的也可以啊。”
顾随给了他一记眼神,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管太多了。
但还是忍不住要管。“我也问过刘腿儿,她说宋子舟和王新风确实也不知道,我想宋子舟不会骗她。你还有跟他俩联系吗?”
“偶尔吧。”事实上,前年春假他回来的时候,三个人还在王新风大学附近的火锅店搓了顿,主要是讨论宋子舟该怎么跟刘鹿求婚,没怎么提起以前的事。平时嘛,各有各忙,又有时差,联系不多也不出奇。
“你不会很快又走吧?”邝文杰知道,提起那根刺,顾随必然会整晚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