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陈释钰错愕,随即马上又陷入沉默,他心口微微发堵。陈燕廷凭什么,可以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以前对陈燕群还不够好吗?是陈燕廷不要啊。那时候他的生活可以说都是围绕着陈燕廷展开的,每天不是在讨好陈燕廷就是在讨好陈燕廷的路上。他无时无刻都在寻找他们之间能和平相处的办法,可陈燕廷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后来更是直接搬走,他连讨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只是放个学回来,陈燕廷就已经人去楼空,什么也没留下。也就是那个时刻,他才清醒的明白,一个人如果从根本上讨厌你,任凭你做再多努力,都无法改变他的看法。
但他愚蠢又天真,总是时不时地对陈燕廷还心怀着一丝侥幸,万一呢?
陈燕廷讨厌他的根本,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是陈敬山婚外情的产物,是陈燕廷家庭破碎的证据,只要他还存在一天,陈燕廷的伤口会持续翻新,永远都没有结痂的可能。
他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还能在陈燕廷眼皮子底下晃悠,捞一个陈家少爷的身份享用着陈家优越的资源和条件,全靠陈家人的足够包容和陈燕廷的不够绝情。哪天陈燕廷真要他的命,他绝对是活不成的。
那怎么办?他只能盼着长大,然后离开,他以后再也不要去陈燕廷面前碍眼了。陈燕廷根本不需要他的好,甚至不需要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知道答案是什么,可他并没有权利把这个答案赋予上正确的属性。
所以,他问:“你需要吗?”
客厅的灯被许烬阳特意调过,只留下了零星几盏暖色的廊灯。灯光昏暗,气氛模糊,人与人之间的某些界限和距离也会跟着模糊,胆子相应的就大了起来。
陈释钰直视着陈燕廷,目光灼灼。
陈燕廷迎着他的视线,眼眸渐深。
他不需要,但他想要。
“如果我说,我想要呢?”
陈释钰心底忽然闪过一丝异动,犹如被蚊虫叮咬般的转瞬即逝,抓不住也看不清。
“不,你不想要。”他的目光转向乔子遇,“照顾你的人多了去,你根本不需要我。”
陈燕廷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顿时心惊肉跳,陈释钰知道?!谁告诉他的?许烬阳?唐诏?不可能,他们都不会也不敢,那还有谁。
陈燕廷脸色突变,神情晦暗,他转回头问陈释钰:“谁告诉你的。”
“很难吗?”陈释钰面带微笑,但眼含讥讽。
那枚挂饰陈燕廷肯定从没在意过,估计连车一起打包送给乔子车遇的时候就跟送垃圾一样。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
“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陈燕廷扣住他的手往墙角的窗帘里闪,这里最黑,堆积的帘子也足够厚重,藏两三个人轻而易举。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个罪名都扣给许烬阳了。你知道的,我没在开玩笑。”陈燕廷神色阴鸷,声音透着狠厉。
陈释钰脑袋里忽然闪过那天许烬阳在西林苑锦鲤池说的那番话,但陈燕廷没给他时间去深度思考,箍着他的腕骨,用力地再次往他跟前拽了一下,陈释钰吃痛的惊呼出声。
“乔子遇车里的那枚车载挂饰,我买的。”
“车载挂饰?”
陈燕廷努力回忆,他怎么不记得有什么挂饰,他的记忆力已经差劲到这种程度了吗?
陈释钰趁他愣神挣脱他扭头就走,即刻藏进人群中去。
陈燕廷怎么想,有没有想起来,他都不想知道了,不记得就是不在乎,没什么好说的。
这枚挂饰是当年陈燕廷离开后的第一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