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烬阳扒着陈燕廷搭下来的那条腿哀嚎起来。

“哎哟哥哎我错了嘛!真爬不动了啊!”

陈燕廷指着后方山顶跟许烬阳说:“行啊,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自个儿下山,二是和我们一起爬到山顶。”

“还有第三个选择不?”许烬阳试图打个商量,他想让人来接他。

唐诏噗嗤笑出声:“不会吧?这才哪儿跟哪儿,又没伤胳膊又没断腿的就想躺担架下去?过两天传出去不得笑掉大牙了。”

许烬阳摆烂,耍无赖大喊:“我不管!我就是爬不动了!”

陈燕廷把腿从他臂弯里抽出来,跳下石头准备继续前进。

“第三选择是吧,有啊。”

许烬阳大喜。

“你可以在这里躺上一天,晚上会有人来接你。”

许烬阳表情僵了又僵:“呵呵,哥,开玩笑的吧?”

就算他没被累死,等到晚上降温了他不得冻死或者饿死。

陈燕廷没搭理他,许烬阳又退一步。

“我下山!我下山可以吧?让释钰陪我一起!”

陈燕廷没有回答他,转而去问陈释钰。

“你说呢?”

许烬阳心里一惊,算了,他本来就已经连累到陈释钰了。立马改口:“山顶!我和你们一起去山顶!”

陈释钰蹲下给许烬阳检查跑山包,看看他水够不够喝,能量棒还剩多少,完了后又帮他给鞋带扯开重新换个系法系紧点儿。陈燕廷和唐诏已经走出去一段了,陈释钰拍拍许烬阳的肩膀,站起来向他伸出手。

“走吧,到山顶就好了。”

许烬阳感动万分,陈释钰向他伸出的是手吗?是坚持的勇气,多亏陈释钰对他不离不弃。

“有你这句话,哥把命交给你了啊,走他妈的!”

许烬阳扣住陈释钰的手,一鼓作气站了起来。

“我走前头吧,前面的路不好走,到时候我好拉你一把。”

“嗯嗯,”许烬阳点头如捣蒜,简直泪目了,“还是你知道心疼我啊。”

俩人互相帮扶着前进,太阳越来越大,简直是曝晒,不过一进入密林就跟钻进天然冰窖似的舒服了不少。但代价是路更加不好走了,腐烂的树叶覆盖下的泥坑和盘根错节挡道的树根,都是他们前进的阻碍。

在一会儿凉快阴湿,一会儿又干燥曝晒的交替之下,终于在1点左右,到达了最后一个石头林,再爬一小段土路就到顶了。

陈燕廷和唐诏比他们早到半个多小时。山顶在陡峭的那一面围了半圈的栏杆,以免观景的人失误跌落。陈燕廷坐在栏杆上看底下龟速移动的两个人,陈释钰走两步还要回头等两步。如果不是因为许烬阳,陈释钰大概早就到了,这倒是比他想象中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唐诏过来手臂撑在栏杆上趴着,顺着陈燕廷的视线盯看下去,两个人正在翻跃最后一个石头堆。

“嚯,释钰还可以啊?以前跑过吧?”

陈燕廷没接他话,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往远处望去。目之所及,色彩斑斓,苍翠中夹着金黄火红。北京这个时节,绿叶没掉完,金叶没黄完,红叶也没红完,整一个大杂烩。

现在是太阳最大的时候,但对已经跑了半天越野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停下来休息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许烬阳眼看着目标点即将要到了,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动力冲了上去,一到就直接躺倒。

陈释钰被落下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往上走,听到许烬阳的嚎叫声他抬头往上看。陈燕廷坐在栏杆上眺望远方,太阳的金色光芒从他头顶上倾泻而下描摹出他非凡的轮廓,构图完美得堪比电影教科书镜头。

陈燕廷忽然低头俯视着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