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安暖说:“这么看来,向浩然是欠了焦家的不少啊。和这焦雨花的死亡,可能是有关系的。”
这被拿捏得稳稳当当的。
“是。”楚隽道:“不过到底欠了什么,现在不好说。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是个秘密,左右邻居都不知道。”
“左邻右舍天天住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的不过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楚隽道:“只是说,焦家对这个女儿并不好,虽然当时她还在上学,但家里不想供了,想让她嫁人。当然十四岁还不能嫁人,但想让她辍学下来,在家里做几年家务,也就可以嫁了。但是姑娘不愿意,跟家里闹得挺僵的。”
安暖想了想,现在是一九八四年,义务教育尚未推行,焦雨花死在三年前,那时候上学更不是强制的事情,是家庭层面的选择。
很多人家尚未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给孩子上学不但要花钱,还会少一个劳动力,这是非常亏的事情。
十来岁的孩子,也能当学徒赚钱了。就算不赚钱,哪家都有洗洗刷刷,烧饭打扫的活儿。琐碎又烦躁,说是家务活儿,但其实很熬人。
大人上了一天班,回到家也累了,要是有人在家把活儿都干了,那当然好。要是孩子上了学,大人回来还得干活儿。
男孩子还好些,重男轻女是社会上主流思想。有男孩儿的人家,只要孩子愿意学,大多愿意砸锅卖铁供着。但对女儿,就没有那么好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要学那么多知识做什么?上几年小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反正是要出嫁的,在女儿身上花那么多钱,是浪费了。
焦雨花,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楚隽道:“如今内幕的事情,恐怕知道的人只有向浩然,焦雨花家的三个人了。”
“那就不好查了。”安暖想想,虽然知情者有四个,但这四个人里,一个昏迷不醒,三个出国在外。”
万一昏迷的那个一直不醒,出国的三个人不回来了,还真是很麻烦。
这事情,就算是向家报案了,也不可能派人出国去查。除非向家自己出钱,自己出人手,派人出去。
楚隽道:“放心吧,焦家的人,总是要回来的。他儿子,也要回来。”
“为什么?”
“因为向浩然出事了,后面,就没有人给他们家钱了。你别以为外国的月亮比国内的圆,不是遍地是黄金的。一个没必要的学生,两个中国老农,想要生活可不容易。”
“也是。”安暖道:“而且,他们没有不回来的理由。我估计,向浩然出事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就算他们一家三口打算留在国外,也没道理走得那么急,家里的那些东西,也要清理。”
房子总要卖一卖。
关系也要转。
焦家的儿子也就罢了,一句英语都不会说的老夫妻俩,想要出国定居,哪有那么容易。
没有向浩然花钱费力,他们寸步难行。
“对,我也这么认为。虽然浩然车祸的事情可能和焦家有关,但是浩然的车祸,应该不是他们所为。且不说他们已经出国去了,这几日不在国内。就算是在国内,也不可能是他们所为。”
这世上如果有人希望向浩然长命百岁,平安健康,财源广进,除了他父母亲人,就是焦家的人了。
只有向浩然一切顺利了,给焦家的钱才会源源不断。
向浩然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楚隽道:“就算他们之间有了矛盾,照这么看,也是向浩然对不起焦家,而不是焦家对不起向浩然。这几年,向浩然陆续给了焦家几十万,这种情况,我宁可相信向浩然杀人灭口,也不觉得,焦家会对向浩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