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肆洋盯着白术,他不笑时盯着别人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仿佛具有天生的压制力,白术被望得心里慌乱,他想去拉住郁肆洋,却感觉手脚都动不了了,而郁肆洋突然放松了,坐到他的病床上抱住了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低沉的声音很轻,似一声叹息般无力。
听到白术说已经没事了,郁肆洋一瞬间甚至冲动地想质问白术,是不是过去了便能当没发生过。可是白术不应该收到这样的质问,他才是受伤的,最需要安抚的那个人,过去了的也绝不能当作没发生过,他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郁肆洋的心情很复杂,既心疼、气愤,又感到很难过,在白术没醒来的时间里,看着助理发来过去白术遭受的那些暴力,他恨不能再回去给赵视补几刀,可是让他更伤心的是,过去他未参与进白术的人生,白术得抗下所有,现在他参与进了,还是会让白术受伤。
他抱着白术的手渐渐收紧,“你明明是我一直很珍惜的人。”
怎么还是受伤了。
白术被抱得愣住了,对方的身体很温暖,让他感受到了异样的暖和:“郁肆洋...你,你不怪我吗?”
郁肆洋无奈笑了声:“我能怪你什么?”
“我只能拜托你,下次更相信我一些,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找我帮忙,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好不好?”
他松开怀抱望着白术,眼眸深邃处似是哀伤,又似是无限感情流露。
白术望得愣然,一直以来躁动不安的心奇异地平和了下来,茫然中他好似抓住了某种思绪,但还未来得及理清,郁肆洋轻吻了吻他的脸颊,说道:“夜深了,先休息吧。”
“噢...”白术看着他安置着自己躺下,帮他掖好了被子,关上灯。
屋里变得黑暗一片,出门前郁肆洋说了一句“那些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有任何事你可以再叫我,我一定会来。”
随后门锁啪嗒一声,门关上了,屋中最后一丝光源也被夺去了,只剩下床头一盏小灯,那好像是郁肆洋拿来的,白术不喜欢黑暗,在郁肆洋房间中的那几天晚上白术一直点着这盏,现在放在了床头。
白术手放在被子上,他手上还吊着点滴,不能翻身,合了合眼却都是郁肆洋,他刚刚的话,他的声音,他的拥抱,他温柔无奈的笑,像是电影放映一样在他脑海里播放着。
白术想了很久仍是睡不着,他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三点钟了。郁肆洋说有任何事可以找他,白术突然很想问问:
晚上睡不着也能找他吗?
这么想着,白术慢慢阖上了眼。黑暗中,他唇角无意识地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郁肆洋离开医院后回了郁家,赵、方两家的人,甚至郁家一些想弹劾他的人都在场了,批斗大会似的对郁肆洋接连指责,郁肆洋对这场面早有预料,让助理复印好了几份资料,把赵视做的混事和赵董事长以前动用政界关系强保下赵视的事都公示于众人面前。
这无异于当众打众人脸,有人不甘心地想踩他拉他下水,方庭正要出面解决,郁肆洋先一步,全都不留余地地给回应了,大有清理门户的意思。
他以往一直对这些口舌争辩没兴趣,向来由方庭代做,这次如此严声厉色,事已至此,众人无法再多说什么,只暗暗开始打量眼前的郁肆洋,正视起这位未来郁家的掌权人。
这种纠缠是很累人的,一直到很早上时才堪堪散场,郁肆洋顺带让家里阿姨做了早餐,带了早餐回医院时,已是阳光热烈,万物覆着层金缕衣。
郁肆洋给白术办的是件单人病房,病床旁边没有帘子遮挡,他开门进去,就能看到白术安静睡着的模样,没有噩梦,没有冷汗,他睡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