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被黑暗环绕着，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里，一会儿是地下室，一会儿是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一会儿是封闭的箱子，尖叫声、争吵声、玻璃砸碎的声音时断时续。

而他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一切混乱不堪，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在这片无限延伸的黑暗尽头，白术看到了郁肆洋，那应该是在他绑架他之前。他站在走廊上，被浮光环绕，模样阳光又俊朗，遇到白术时他朝白术微笑，向他对其他所有人那样，郁肆洋音色低沉，唤着他名字时却很是温柔，“白术。”

白术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过，他心跳得都有些疼了。

可突然走廊上的场景消失了，郁肆洋的笑容变得轻蔑而玩味，身上散发出压制性的Alpha信息素，化身成一只长身高大的黑豹，白术被绳子五花大绑着，任由他好玩似地左右扒拉，而下一刻，郁肆洋闲散地打了个哈欠，利爪轻轻一划便把他撕成了两半。

白术瞬间从梦里惊醒了，他坐在起身来扶着沙发，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闭眼是刚刚梦中的画面，睁眼是下午郁肆洋的冷脸，他还跟他说：“对不起。”那代表什么，白术不理解。

他只知道，Alpha的自尊被挑衅会导致很糟糕的情况。

接连几日，白术在学校惴惴不安，每天心惊胆战地等着郁肆洋的报复。

但什么都没发生。

天上的云朵依旧慢慢悠悠，走走停停，不受半点风吹雨打，日子很平常地进行着，有什么事情好像无声无息地被时间冲淡了痕迹。

白术混乱了，他不知道郁肆洋会做什么。

“你在想什么吗？”白术陡然看到眼前有手挥动，思绪抽离出来。

方雨星探究似地望着他，现在是下课放学的时间，大部分学生兴高采烈地奔出了教室，只有白术既不走也不收拾东西，远远看上去像是坐在位置上盯着黑板发呆。

白术望见是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刚刚上扬的期待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只剩下难以忽视的失落感。他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方雨星拉了把椅子在白术身后坐下，左右甩头十分谨慎地确定四周没人。白术正奇怪他的反应，便听他道：“上次和我哥在教室里的是你，是吗？”

他说的是哪次很明显，白术表情有些慌。

方雨星知道自己说对了，“肆哥都不肯告诉我！哎，还好我机灵，我哥平常都没和其他Omega走近过，不可能瞒得了我那么久！”

“想来想去，那天教室里就只有你们两人了，果然是你！”

白术听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在他眼中，他和郁肆洋的关系并没有多正当，面对方雨星这么高兴的反应，他下意识把椅子又往后退。

方雨星察觉到了，还以为是上次他意外冒犯吓到了白术，连连道：“之前是我没注意放出了信息素，很对不起！我会控制好的，你不必担心！”

“嗯...”白术低低应了声，他看着方雨星这个的反应，心底滋味复杂。他记得以前工作过的场所，许多Alpha以自己的信息素为傲，品级高的Alpha更甚，方雨星毫无架子地与他道歉属实是白术没想到的。

方雨星闻言两眼放光：“你承认了是吧？”

白术猛然才发觉自己刚刚顺着他的道歉应了。

方雨星一脸破案的兴奋，脸上止不住地八卦：“你和肆哥怎么回事啊？在一起多久了？”

白术支支吾吾的，他根本和郁肆洋不是那样的关系，现在被方雨星追问得无所适从。

而方雨星没这领悟力，他像是精力旺盛的拉布拉多犬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学期才在一起吗？”

“谁先表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