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拉着虞爻坐下。她一脸为难,说出这句话她其实也是不得已。
“小虞,原谅阿姨的莽撞,但我”
去了一趟汉诺威,傅双居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那些事。
她缓了缓,然后神色有些悲怆地看着虞爻,苦笑着问道:“小虞,理理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一个愿望,她告诉过你吗?”
虞爻怔怔地摇头,抿唇呼出一口气,“没有。我后来也有问过她,但她说这是个秘密。”
傅双闻言轻笑了一声,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只是脸上的悲苦是压不下去的,她轻声说:“其实你是知道的”
“我、我知道?”虞爻一脸诧异。
“理理一直希望的就是和你结婚啊。”
虞爻没有说话,但搭在大腿上的两只手已经死死绞住,她的内心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想和她结婚这个话,虞爻听陆织理说过几次,但每一次她都没有当真。
因为那是陆织理,是燕京陆家唯一的女儿更是盛天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这样的人要和她结婚?
陆织理或许是真心的,但虞爻从不认为她们真的能走到那一步。
虽说当今社会已经允许同性结婚,但异性恋依旧还是主流。毕竟“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对那些家里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人来说更加的重要。
而陆织理的情况更是其中最特殊的。
盛天集团或许不会让一个傻子继承,但如果是傻子生的孩子呢?
虞爻是一个不会把心思花在很遥远的未来的事上的人,她不去想陆织理以后会不会和别人生孩子然后来继承家业,但不去想不代表她没有自知之明。
在她的想法中,和陆织理结婚的可能是任何人,但唯独不会是自己。
但此时此刻,傅双的一句话却彻底打碎了她想法。
“小虞。”
虞爻回过神来,依旧怔愣地看着傅双。
傅双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本来,求婚这件事应该由理理来进行,但她情况特殊,所以才由我在这里询问你的想法。”
“我和理理的爸爸这次去汉诺威确实得到了好的消息,但也有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傅双的神情逐渐变得苦涩,想着医生告诉她的话,她心里就像是插进了一把淬满了毒液的匕首,将她整颗心都快腐蚀了。
“好消息是什么?”虞爻迫不及待地问道。
傅双深吸口气,“好消息是,理理的病有医生能治,也接下了她的病例。”
虞爻松了口气,但联想到傅双方才后半句话,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有些不敢开口去问另外一个消息,“那、那另”
不等虞爻开口,傅双便直截了当地说:“坏消息就是,理理治愈的可能性只有30%,而有70%的可能性会在手术台上脑死亡。”
虞爻的脸上顿时褪下了一片血色,显得苍白冰冷,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那别去了,理理现在这样也很好的!”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很快聚起了一滩水雾,或许连虞爻自己也没发现。
傅双低下头,视线落到自己双手的掌心上,声音有些喑哑地说:“理理晕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甚至昏迷的时间也在延长,她很有可能直接在某次晕倒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就这样在家里等死。”傅双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里的皮肉里。
这个决定是傅双一个人定下的,在德国的时候,陆竹笙就因为这个决定和傅双吵了不知道多少次。
陆竹笙自然也是想要救自己的孩子的,但他也不愿意让妻子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