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他?可能会找你,你是想赶他?去投胎,还是要留住他??”
宴雪然简直要被眼前这人义正言辞地给带进去。
但他?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自从断药后,他?也不再?能见到沈朝的面,焦虑已经缠上了?他?,前些日子洗脸时,他?才恍然自己长了?好些根白发。
就?像现在他?还是由衷认为眼前人是骗子。
前一个骗子没有办法糊弄了?事,便?找来了?另一个技艺高超些的骗子。
骗子所言,无?非刁难,所言之语,谁知深浅,但宴雪然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他?还有没有那么一丝机会。
宴雪然最终同意了?那个要求,旁人兴许会觉得他?失心疯了?,连白瑜年在知道后都懒得来骂他?了?,只?是照旧那几句话。
他?在阵前跪足了?七日,倒不觉得煎熬,只?是在出?神回想那些与?沈朝的过去。
可是翻遍记忆也见不到自己对?沈朝一点好脸色,哪怕是告诉旁人二?人已经订婚时,他?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与?笑脸盈盈的沈朝相比,衬得他?很是不情不愿。
难怪旁人都那么编排沈朝,难听的话堆到沈朝身上,谄媚的言语献给他?。
他?是头一个该死的。
剩下的简直不能再?去多想了?。
再?想更多一些是在活剥不错,但活剥之后总有皮肉痊愈的可能。
就?像有些创伤或许要全暴露出?来才会好全一般。
自己忏悔过了?,或许就?不再?愧疚,宴雪然不想自己心理上有一丝可以解脱的希望。
贾大师的师叔姓甄,甄道长或许是个有点本事的人,或者是骗术,或者是道法,总之,甄道长的第一次招魂仪式,勉强成功了?半截。
沈朝自然是不会像影视剧里面一样现身在众人眼前的,但阵法中的火盆明明灭灭,宴雪然身子一凉,像是坠入了?一个奇妙的黑暗空间,还有人在他?耳边窸窸窣窣言语。
“宴雪然。”有人在轻声呢喃喊他?的名字,声音左一道右一道的。
沈朝?宴雪然愣住了?。
是梦么?梦里的呼唤好像不能回应,但宴雪然丁点想不起来这些忌讳。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声音愈来愈大,明明是那样虚弱缥缈的语气?,外界的一切动静此刻却丁点听不到了?。
男人惶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沈朝留给他的遗言。
“我讨厌你。”
宴雪然最后听到的是这句话。
回神之后,阵法已经结束,火盆里的火将欲熄灭,只?偶尔冒出?道火舌,他?跪坐在正中央,旁人围在他?身边殷切低语,团团问候关切:“宴先生,怎么了??”“宴先生,有没有事?”“宴先生!”“宴总...”
不远处的甄道长面无?表情的在原地看着他?,眼里略带思索。两人对?视,宴雪然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他?拨开人群,走上前恭恭敬敬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知道,”甄道长说,“你被魇住了?。”
“是他??”宴雪然喉头一紧。
甄道长眼神淡淡的,并不答复。
“第一次唤他?出?来其实最容易,但是他?又走了?,”甄道长派徒弟过来传话,“他?见了?你,或许会了?却心愿,你后面想见到他?,怕是很难。”
宴雪然说继续加钱。
那边话头转了?弯:“需要的也要更多。”
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来自死者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