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罪人, 这场惨案的落幕,其实没有人能?脱的了干系。
可是最欠那?个人的,现在还不许旁人提, 秦朔都为沈朝感到?可悲又可恨。
“你再休息一会吧,”秦朔道:“董事会那?边我先帮你稳着,下午让许助送你回去。”
“宴总,您还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下午的会您不需要出?面也可以的。”助理等?秦朔走了才敢说话。
“现在回去,”按着额角,宴雪然阖眼,只不过神思并不清明,这让他难得有一丝犯懒,想着要提前结束工作,“我下午不去公司,你看着处理。”
“医生说还有一瓶吊水…”
“我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许别人再劝,但?直到?助理替他收拾完琐碎物品,病床上的男人也没有动弹一下,只是闭着眼,像是熟睡了,仿佛在等?谁要将他吻醒一般。
但?没有吻,也没有任何一声?呼唤。
三?月份的空气还是有着凉意,出?了医院便能?感受到?冷冽的寒风吹过,助理嘀嘀咕咕:“今年怎么还没有回暖?立春都已经过了。”
在他身旁的男人身形颀长高?大,但?此时脸色却苍白,唇瓣毫无一丝血色,配着乌黑的发,助理竟感受到?宴雪然身上有一股失魂落魄的气息。
助理问:“宴总,是还回市中心那?套平层吗?”
“好,”都答应完了,可过一会,宴雪然又否决了之前的答案,摆摆手道:“去那?人那?儿,我倒要看看他在外面要玩多久才回来。”
助理已经习惯宴雪然这样的疯言疯语,好在不需要返路,直接顺着原导航走就?可以。
他把?车窗关得很严,车内暖气又烘得空间很温暖,后座上的男人眯起眼,似乎再一次睡着了。
但?他又开口说了话,冷不丁吓了专心开车的助理一跳:“……我晚上不回来。”
助理愕然道:“……宴总?”
一瞬间,宴雪然从神思不属的幻觉惊醒,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瞳孔猛然收缩,抬眼看向四周。
不是在家,是在车里。
怎么会在车里?宴雪然有些模糊记忆里的画面。
他刚刚不是在和沈朝说话么?他在家中办公,沈朝来敲他的门,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很生分?地来敲他的门。
青年站在书房门前,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脸上挂着点笑意:“晚餐你要不要吃呀?我已经做好了,给你端过来,好不好?”
“不好。”他这样拒绝,但?在看见青年显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后,又不自在的缓和了语气,“你给我来一点。”
那?人又立即开心起来了,眉间都神采飞扬起来,欢喜的应了一声?
后又下楼去取餐。
他看不惯这样快乐的沈朝,于是又道:“……我晚上不回来,你别等?我。”
可他还没来得及再看见青年脸上的神情?,怎么会出?现在车里呢?
是梦?
平复掉那?点不自然的惊愕,男人撑着额头,疲惫地轻轻呼出?一口气:“送我回去。”
助理识趣的息了声不再开口。
这场插曲过后,男人便再没有一丝困意,宴雪然睁着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毕竟已经立春,有些地方多少冒了点青绿,俏生生的在枝头丛间。
沈朝多久没回来了?是不是快有一个月?
助理车开得很稳,城市路况复杂,但?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别墅还是之前来见时的那?副样子,不过或许是因为最近没有让阿姨来的缘故,他总觉得这幢房子似乎笼了层纱。
宴雪然思绪纷飞,车停了也似乎没有意识到?,仍犹豫着看着窗外的景色。
院子里的粉白玫